曹懿挣扎起身,李顽就使坏,本来还是骑在他腿上,这下更是钻被窝里,四肢缠住曹懿不叫他动弹。他一身蛮劲没处使,箍住就不撒手,从小和曹懿睡到大,自然是一点界限感都没有,整个人难缠得厉害。
从一年前某天早上,李顽Jing满自溢,蹭了曹懿一腿后,曹懿就不肯再和李顽一屋睡觉,把偏房打扫出来,打发李顽一个人睡。即使是冬天为了节约炭火,曹懿也不再如最初那般两床被子叠着盖,愣是和李顽躺得泾渭分明,两床被子各裹一边。
这还是自打分床睡后,头一次这样亲密。
曹懿起一身鸡皮疙瘩,怀疑自己烧还没退,被李顽滚烫的少年身躯一抱,全身都不舒服,实在没办法,只得朝李顽的脑门子亲一口。
“你说你亲错地方,那便不亲嘴,感觉如何?”
曹懿表情太过一本正经,李顽难得被唬住,心想这亲脑门的滋味也挺一般。
“本就无趣的事情,也就齐苑当个稀罕事骗着你玩,实在不行,你再亲下手背,看看是不是跟亲嘴没什么不同。”
这亲嘴的花样多,李顽不知,曹懿却知道得清楚,嘴张开,两条舌头你推我拦,又或是渡口酒,含块冰,便是把颗樱桃放嘴中,叫两个人拿嘴剃核儿的玩法曹懿都见过,没有哪个跟李顽似的,亲嘴像吃糕,胡乱啃一口便作罢,像条成了Jing爱撒娇,又下嘴没个轻重的nai狗。
李顽有点不相信,先亲自己的手背,又亲曹懿的手背,待到想去再亲曹懿的嘴时,见对方表情太过坦荡,挑不出错来,只好作罢,嘴里嘟囔着骂齐苑,兴致缺缺地上学,就这样被曹懿给糊弄过去。
曹懿今日本想偷个懒,下午再去铺子中处理杂事,被李顽这样一闹,也没了心情,怕他反应过来杀回来算账。刚才抱上来时就有东西顶着他,曹懿只以为李顽血气方刚起了反应,殊不知那是人家花光了零用钱买给他的镇纸。
直到下了学,李顽才觉出不对劲,觉出曹懿是在糊弄自己,他亲了曹懿的嘴,曹懿凭什么反亲他脑门,应当有来有往,也亲他的嘴才是。李顽一路走一路琢磨,满肚子坏水乱晃荡,气势汹汹吊儿郎当地杀到铺子中,走近了却听到伙计们凑在一旁,似是在议论曹懿。
他们左右张望,见曹懿不在,便三两成群凑在一处,李顽离得远,只听见“童养媳”、“男妻”、“无jian不商”之类的话,“嘿”了一声凑上前,也不说自己是谁。
他白日要上学,下了学跟着齐苑混,从不插手铺中事,平日更是面都不露,因此也无人认识他,只把他当做路过看热闹的毛头小子,话也不见收敛,反倒更加夸张,仗着曹懿不在,仗着他是个不受宠,只干活不分钱的冤大头,肆无忌惮地编排他。
李顽噙着笑站在一旁听,并不插话,时不时“哇”的一声捧场,撺掇他们再多说几句。
“哎呀!那姓曹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各位大哥真是消息灵通!”
“啊,想不到想不到,真是吓死小弟。”
那几人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李顽,被他这样一搅合,登时兴致全无。
待人群散尽,李顽才收敛笑意,若无其事地往家走,并未如来时那样,想着去寻曹懿的不痛快。
一月后老夫人七十大寿,曹懿叫李顽换上新衣,束好发出门,手中提着个锦盒,乃是亲手缝的衣服。曹懿亲娘年轻时是京中远近闻名的裁缝,他从小耳濡目染,手艺虽不及母亲,却也非常人可比。
李顽知道后点头称赞,说曹懿就适合娶进门当娘子,曹懿看他一眼没吭声,接下来几天李顽讨厌吃什么他就做什么,小时候舍不得他挨饿受冻,长大了再敢惹他,曹懿有的是法子收拾这兔崽子。
齐家也在受邀名单上,一家人携礼登门吃宴,齐苑看见李顽就浑身没个正形,臭味相投地找个地方胡闹躲清闲。齐家夫妻与曹懿站着说话,交流行情,他家老幺和李顽交好,连带着也高看曹懿一眼,私下里给他介绍过不少生意,自然也知依靠曹懿本事,来日必成大器,并不因他是李顽男妻就因此低看。
大伯二伯意欲巴结讨好,揽着齐老爷去喝酒,齐夫人见周围再无外人,把曹懿拉到一旁,又同他说起送齐苑李顽进京读书一事。
曹懿面露犹豫,说要再想想。
齐夫人着急道:“又不是真要他们考个功名不成,你我都是经商之人,最怕的就是没有门路,送他们出去多认识些人,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你莫不是舍不得李顽…”
这个道理曹懿当然明白,况且他自己就是从京中过来,又出身商贾之家,怎会在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多做犹豫。三夫人能把李家官盐生意发展壮大,年年拿下朝廷的贩盐资格,就是和远在京中的娘家脱不开关系。
按说前两年就该把李顽送出去,可老夫人不肯,一是担心李顽受欺负,二是被三媳妇吹了耳旁风,毕竟一家老小靠三房养活,干脆如了对方的意,睁只眼闭只眼,把李顽就困在三房眼皮子底下。
曹懿思及此事,心中冷笑,面上却顺水推舟:“不是我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