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心中打鼓,生怕曹懿改主意,他当然是要进京去的,只是怕适得其反,不敢再曹懿面前多提,只好去撺掇齐苑,叫齐苑去撺掇自己老娘,再由齐夫人去撺掇曹懿。
齐夫人一张嘴巧舌如簧,撺掇得颇有成效,临走时又撂下喜帖,说是下月齐苑成亲,请他们来吃酒。进京这事就这样定下,只待齐苑成完亲,二人便出发,这样也可在天冷下雪前抵达,否则等到明年开春,又要浪费半年光景。
李顽拎着那请帖打量:“我就说齐苑那小子最近怎么一直傻笑。”
曹懿心不在焉,没吭声,李顽不满地吱哇乱叫,曹懿却让他跟着回屋。他话不多说,半遮半掩,把李顽好奇心勾起,眼巴巴地跟在曹懿屁股后头,像条闻着rou香味跑的小狗,要吃rou,要得赏,还想按住曹懿亲一口。
屋门一关,李顽心生旖旎,正要抱住曹懿去亲,谁知对方却从床下拖出口半条胳膊长的四方锦盒,荡了李顽满脸灰,不住打喷嚏。
“你故意的吧曹懿!”他不满地揉鼻子,眼泪都出来,待看清眼前一切,又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锦盒里装的,竟是一叠叠的银票,不止如此,银票下压着码好的雪花纹银,甚至在角落,还堆了两块金砖。
“银票是最近新换的,不敢换太多,怕引人注意,你带着方便。”
李顽面如土色,害怕道:“你把齐家的钱庄给抢了?”
“胡闹!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
曹懿呵斥,俊脸一红,头一次出现了心虚的意味。李顽像看见什么稀罕事,围上去,流氓般盯着人瞧,让曹懿从实招来,不说实话就要按着亲嘴儿。
曹懿最怕听见李顽这么说,被他啃上两口倒没什么,就怕他触类旁通,学完亲嘴要学圆房。
“……早年炒参的钱,再加上平时和货商走动,人家私下给我的。”
大房二房不管事,只管钱,进什么货,给什么价码,自然是曹懿说了算,货商巴不得讨好巴结。
李顽恍然大悟,那神情明显再说“你曹懿竟然也有被人行贿的时候”。
曹懿被他看得无地自容,干咳一声,把银票全部数出,交到李顽手中,见李顽接过后随手一叠塞进前襟,那待遇和先生发的例文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二视金钱为废纸,胡乱一塞,敷衍了事。看得曹懿无力叹气,心想李顽怎么就长不大。
曹懿耐着性子又把银票掏出,一张张展平摆好,不厌其烦地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省着点花。”
“谁同你说这个,平时紧着你的花销是不想叫人看见,也是时刻提醒你祖母和宗族中的人,叫他们知道你还苦着,这些钱给你也是叫你放宽心,不必刻意省下,但也不要乱花,若是染上不好的习惯,拿这些钱去吃喝嫖赌,李顽…”
曹懿神色微凛,暗含警告意味,头一次在李顽面前露出在店中管事时讲理不讲情的气势。
李顽被他这样一瞪,反倒是春心荡漾,酥酥麻麻。曹懿在外油盐不进,外热内冷,却唯独拿他没办法,他一哭曹懿就心软,他一闹曹懿就妥协,怎么会有他和曹懿这样奇妙的关系,互相利用,互相猜疑,但又互相拿对方没办法,便是再来十个温如晦,李顽也不放在眼里。
他突发奇想,决定再给曹懿一次机会,便是被他利用,也就真甘之如饴。
若曹懿真心待他,那他定然……
可定然怎样?李顽却是说不出了。
“你都说了京中好玩的多,那人家到了以后可不得多疯玩几天,要是学院里有哪家的公子少爷,人家多结交些朋友,也能给你拉生意不是,这吃喝拉撒都要钱,我怎么知道哪些算省下,哪些算乱花。”
李顽哼哼唧唧撒娇,听得曹懿起一身鸡皮疙瘩,只想把李顽的舌头从嘴里薅出来撸直,受不了地鄙夷道:“好好说话。”
李顽抱着曹懿,一个劲儿地笑,愣是不吭声,不信曹懿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曹懿目露犹疑,瞬息过后,才下定决心般,沉声道:“交朋友,志趣相投便可,家世门第为次,切莫交浅言深,更不可趋炎附势,记住了?碰到那种带你去吃喝嫖ji的酒rou朋友,更是不可深交。”
李顽盯着曹懿,又开始捧腹大笑,光笑还不够,还在床上打滚。
曹懿:“……”
曹懿给他笑得一头火,看李顽像看傻帽,在他面前总是维持不得体面涵养。
正要上手教训这发疯的兔崽子,李顽却笑着抹眼泪,从床上弹起,曹懿还来不及反应,李顽便压上来,按住曹懿的肩膀,嘴贴嘴地亲他。
偏的兔崽子得寸进尺,一手捏住曹懿下巴,迫使他张嘴,光亲还不够,舌头还要伸进去,在他嘴中刮一圈。
曹懿发懵发怔,被李顽为所欲为,待反应过来,李顽早把人一松,溜之大吉。
曹懿心跳之快,似是要从胸口一跃而出,他被亲得喘不上气,血从脚底涌到头顶,茫然无措地摸着发红发烫的耳朵。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