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怒极,恨不得立刻下车回头宰了温如晦,却不知曹懿一直在对他审视观察,将他Yin晴不定,变幻莫测的微妙神色尽收眼底。
曹懿又突然伸手,揽着李顽把他摁在自己腿上。
李顽始料未及,入目间皆是曹懿胸前满头长发,扫在他鼻尖。
曹懿漫不经心道:“我又没有怪你,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他五指细长,指间带着些暖意,按在李顽额头两边,替他按摩放松。
李顽稍稍心安,逐渐镇定下来,卖乖道:“我吃醋,我不高兴,就不乐意看他缠着你,实话告儿你,信是我派人截的,通通烧了!”他言语霸道,更是不管不顾地弹起去缠曹懿,一副骄横刁钻做派,实则心绪未定,只盼别被曹懿看出破绽才好。
“你倒不讲理。”
曹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道:“可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与他有书信往来,怎得早不截晚不截,偏偏这时候想起来了?”
李顽对答如流,就知曹懿会这样问,早已想好对策:“初去京中无依无靠,我倒是想截,你叫我如何去截。要我说这时候截还算晚,若早些明白,以前在家中,我定不叫你看信,他寄一封,我烧一封。好啊曹懿,他给你写的信收不到,你就这样大动干戈,那我给你写的信呢,人家给你写的信,你收哪里去了,可曾这般挂心?看过几遍?背过几封?你现在来背给人家听……”
他一口一个“人家”,眼见又要胡搅蛮缠,曹懿慌忙举手投降,恰巧此时行至医馆,曹懿慌忙下车,生怕跑慢被李顽揪住要他背家书。
曹懿没看见李顽在他背后松了口气,继而满脸Yin鸷,盘算着怎么去宰温如晦。
同样,李顽也没看到曹懿下车后,瞬间收敛,若有所思的神色。
李顽本就没病,大夫也没看出所以然,只说脉象紊乱,略有受惊之意,给他开副安神药房,回去煎着喝。曹懿惊奇,问李顽瞧见什么东西受惊。李顽又酸上两嘴,说温如晦长得奇形怪状,马马虎虎,叫他一看便想起画本里的夜叉,吓得食不知味,寝不能寐。
若这时他对温如晦闭口不提,一副心虚神态,曹懿难免生疑,李顽偏要反其道而行,没事就提上两嘴,最好烦的曹懿再也不想听见这个名字。果不其然,曹懿一脸无语,奇形怪状就算了,哪有人用马马虎虎形容他人容貌的。
李顽又嚷嚷着头疼,把脑袋往曹懿怀里一扎,玩他胸前的头发。
马车晃晃悠悠,车顶外四角挂的铃铛叮当作响,这样即便离得远,行人听到后也方便把路让出。
“大伯怎么又找你?”
李顽随口道:“还是想给我纳妾呗,想把大伯母娘家的侄女接过来。”
曹懿揶揄地看着他:“那他如意算盘可打错了,你前些天还在添香客栈逍遥,纳妾自然也不是纳他家姑娘,若有表弟送来,说不定你还会考虑一番。”
二人四目相对,俱是对彼此心思明明白白,李顽偏不接招,钻曹懿怀里撒娇,又一口一个人家地去恶心人。
“你故意取笑人家,男的女的我都不要!有你一个就够受,天天指挥人家干活,人家一颗心都给了你,哪还装得下旁人,那自是你要什么,我都拱手相让了。”
曹懿淡然道:“好啊,那把你名下店铺,地契,房契,都转到我名下。”
李顽想也不想,一口回绝,“那不行!”
说完又觉出不对,刚还说要什么都给,现在立刻变脸,未免忒不是东西。见曹懿脸上揶揄之意更甚,慌忙解释:“我不是舍不得给,是……是,是我还有用,三年,你再给我三年时间,别说什么房契地契,就算你要天上月亮…”
李顽第二次噎住,nainai的,他还真摘不下来。
“嗯?”曹懿似笑非笑:“继续说啊。”
见被曹懿戏耍,李顽恼羞成怒,呜咽一声扑上去撒泼耍赖,抱住曹懿就亲,边亲边倒打一耙,说曹懿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看他出丑。
马车停在李府外,大枣要掀帘去叫人,却被一旁蚕豆叫住。
蚕豆七尺壮汉,满脸通红,对大枣把手一摆,意思是不可打扰。大枣瞬间会晤,果不其然,曹公子过了好一会儿才下车,他嘴唇红润,还微微肿着,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少爷,满脸餍足,大摇大摆地紧随其后。
一路下人见着曹懿,笑得都比往日要兴高采烈几分,曹懿心生奇怪,心想这些人今日都怎么了?
二人进到房中去,曹懿想起什么,弯腰趴在地上,从床下拉出一匣子。
他拍去顶上灰尘,拿出贴身收着的钥匙打开,从中掏出一叠发黄发脆的纸,那纸边缘毛糙,显然被人拿在手中翻看多次,正是李顽这两年间寄来的家书。
曹懿待他自是认真,虽李顽只是随口一提,又或是故意撒娇耍横,曹懿却放在心上,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解释:“你的信我都有收好,盒中有一部分,可我怕丢,书中还夹着几封,放账本的私库中也有,这样一处丢了,我总还有其他的。”
他神情真挚,看向李顽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