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热乎,靠你身上我就不用穿衣服了。”肖未然咧着嘴角紧紧抱着他,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乱蹭。
饶是燕抚旌定力好,也被他缠得有些把持不住,更何况这段日子以来二人也一直没顾上这茬……
“别乱动……”燕抚旌忙搂紧他,又脱下身上的外衣来帮他遮在身上。
“好不容易能休息,你为何不多睡一会儿?”肖未然乖巧地依偎在他肩上,静静地听着这人沉稳有力的心跳,“我想搂着你多躺一会儿。”
燕抚旌只是盯着案牍不说话。
肖未然不由得跟着他的目光转脸去看,见案牍上平整铺着一张地图。
“这是?”肖未然仔细看了一会儿,方辨认出,“大兴和北凉的地域图?”
燕抚旌点点头。
“看这个做什么?”肖未然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忐忑,生怕两国又要开战,那样的话这人只怕又要上战场了。
“恒玦打算与北凉和谈。”燕抚旌微微蹙了眉头。
肖未然听到这才放下心来,揽着他的脖子欢欢喜喜道:“你蹙着眉头做什么?和谈是好事啊。不打仗多好呀,省得你再上战场,我可舍不得教你去……”
燕抚旌却是只低沉地“嗯”了一声。
“那两国的和谈条件是什么?”肖未然见他这般神色,难免有些好奇。
燕抚旌沉默了好一阵,才道:“大兴每岁馈北凉黄金万两,白银百万两,参千斤,貂皮千张。大兴以宁远置换北凉的塔山,双方从此以双树堡中间的土岭为国界,互不侵犯。”
肖未然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急道:“什么?!为何我们每年要赠他们那么多东西?那他们呢?他们给我们什么?”
燕抚旌摇摇头。
“这……”肖未然忽地明白燕抚旌为何这般面色凝重了。
肖未然不解,若论实力,现在双方早已不相上下,就算要与北凉和谈,大兴也不该自贬身价至此。设若和谈的条件一对外公布,恐怕大兴朝野上下也是反对声一片。
“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为何要主动提这些条件?”
燕抚旌沉yin了片刻,“他想拿出十足的诚意来与北凉和谈,以主动让利的方式换取双方的长远和平。”
“那也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啊!”肖未然撇撇嘴,因自家是经商的缘故,肖未然就见不得自家吃亏,气呼呼道:“这样一来大兴就算吃了个大亏,每年平白无故给他们这么些贡奉,怕是百姓也都不愿吧?双方这还没开始谈呢,他便打算这般自贬身价,只怕越发会被北凉轻看了去!我原先还当皇上有雄才大略,想不到他竟这般胆小!”
“罢了,不说这个了。”燕抚旌摸摸他的腿,“身上这么凉……别闹了,快先穿好衣裳。”
“我不冷。”肖未然早已气得面红耳赤,又趴到案牍前,“我先瞧瞧宁远和塔山在哪……若是地换得好也行,咱也不求占便宜,只求能少吃些亏。”
待看清了那两处地方,肖未然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第五十二章
肖未然思量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向燕抚旌问道:“兵书上说‘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宁远处于大兴与北凉的互市之地,商贸繁华,每年给大兴带来的税收进账自是不少;至于塔山,面积虽大但却人烟荒凉。恒玦为何要用这块好地换那块贫瘠的土地呢?况且塔山这块土地深入到北凉腹地之中,日后大兴恐怕也是不好管辖此处……若说换取塔山的益处,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它的战略意义了……”说到这,肖未然深深地蹙了眉,忐忑道:“抚旌,你说恒玦他……他只是想要和平,还是另有所图?”
燕抚旌听他这般说,便掩了卷,在一旁耐心地解释道:“你别想太多。塔山本就是大兴的故土,是先皇在位时丢的,先皇去世时曾叮嘱恒玦一定要想办法收回那块故土。至于宁远,本来也是北凉的土地,是我在一场战役中夺下的。此番双方说是换地,其实不过是借时机换回原有的土地罢了,这样于两国颜面上都好看。”
听他这样说,肖未然心中疑惑才稍解,但还是有些来气,“大兴此番还是吃了大亏了!”
“好了,别想了,恒玦自有他的打算。你别再着凉了。”燕抚旌说着,一把抱起他将他放到床上,又捡了他的衣物耐心帮他穿好。
肖未然抬抬胳膊腿儿,任由他穿,暗想:也是,大兴与北凉交战的这么多年,双方的人力财力均耗费巨大,目前的和平已是来之不易。想来恒玦此番也必是抱了求和的诚心去的,想谋求双方的长远和平发展,自己怎好往坏处揣度他呢?且一国之君,定是为一国子民计之深远,若真能换回双方长久的和平,大兴主动让这点小利又算得什么呢?果然,跟他一对比,自己还真是心胸狭隘……
燕抚旌帮他扎好腰带,又帮他理理衣襟,低声道:“往后我不在的日子,你不许再这般放荡,也不许再叫旁人瞧了你的身子去。记住了么?”
“放心吧,我的身子只给你一个人看……”肖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