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无奈,又有些踌躇,最终她决定朝一些落单的贵女方向走去。
假山的背后有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半山腰,远处山影青葱,石子铺砌而成的小路两旁也开满了繁花,寄容一边欣赏着繁华一边往上走,石子路的尽头有一处凉亭。
“诶,没人吗?”
亭内无人,可是石桌上摆着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儿,她咽了咽口水,脑子一时冲动走近。
石桌上有一副碗筷,还有冰花饺子,蛋烧烙饼,豆沙酥,桂花糯米糕,最让寄容心动的是这雪白嫩滑的杏仁羊nai羹,上面撒了些白粉霜,让人看着食欲大开,她的肚子适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好饿…..
她瘪了瘪嘴摸了摸咕咕叫肚子,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一名身材颀长,身上穿着赤色锦袍的男子出现在她眼前,这人生得高挑,寄容平视只看到来人胸脯,想必这就是亭子的主人吧,想想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抱歉,我看这里没人所以……”
一瞬,话还没说完的她立即将身子背对来人。那双熟悉的薄唇就在刚才又看到了。
寄容身子情不自禁的开始颤栗,后背出了一身虚汗,她咽了咽口水心里打鼓,僵着身子就要跑路。
男子开口:“去哪儿?”。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寄容心尖一烫,真的…是他。
她假装没听到自己充斥耳膜的心跳,极力调整自己的气息,一脸无辜回答他道:“女子不小心途经此处,瞧见没人便好奇进来看看,如此便不打扰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只是这脚还没卖出两步,人就被提着领子动弹不得。
寄容浑身怔住,她颤着胆儿思考着自己搏一搏有几分的把握能挣脱他的桎梏。
奈何一道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将她蠢蠢欲动逃跑的心给浇灭。
“坐下。”
…….
与他朝夕相处的时日不算多,但是对她说话语气如此冰冷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亭子四周寂静无声,宾客的嬉闹声不知何时也听不见了。
寄容磨磨蹭蹭的走到离他最远的石凳上坐下,景傲也不着急,在她对面径直坐了下来。
许久未见,男人周身的气质变得凛冽许多,他眉眼狭长,轮廓凌厉而分明,身着不起眼的赤色锦袍,锦袍袖口偏窄,被三寸长的黑色护腕扣住,他腰间的玉带款式简洁成色不俗。他身上每一样东西看起来简单又内敛,可是穿在他身上却是比她之前看到的世子贵宾还要矜贵。
“吃吧”
景傲将杏仁羊nai羹放到她面前,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寄容看了他一眼,暗道这处人多眼杂,他应该对自己做不出什么事,心里的警惕放松了些,端起银勺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她到底没有想象中的能装作若无其事,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
她坚持假装不认识他,是他道了个谢匆匆起身离去,眼看就差一步能饶过他时,寄容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视线,她急忙加快脚步,未料男子直接将她拽住。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景傲不带情绪的说出这句话,眼眸幽深闪过一丝自嘲。
寄容浑身僵硬心里暗自道:糟糕,这个活阎王是怎么找到他的。
当初自己与兄长合计骗过他,让他误以为自己逃去了赵国,赵国国情混乱,子民狡猾jian诈,景傲想翻个底朝天寻到她没那么容易,可没想到…..
她脑袋晕乎乎的闪过许多情节,男人周遭冰冷的气息让她坚定自己的决心,“公子请自重。”
“自重?”他嗤笑一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原来在喃喃眼里,我俩只是一对露水夫妻。”他的声音有些眷恋,透着一份亲昵,仿佛与失散许久的宠物说话。
寄容听得小腿肚直打哆嗦,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还能继续将谎话编下去吗?可若是承认了,自己的下场更是惨烈吧?
对方是个手砍人头如麻瓜的冷血大将军,一瞬间寄容脑海里已经想过几百种被他折磨的死法了,面对男人说的话,她几乎不敢多想直接否认,“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喃喃。”
话音未落,男子周遭的气场变得更是泠冽,寄容将眼睛紧闭不敢看他,若是被他一刀在这里解决掉也好,总比被擒回去慢慢折磨致死。
女人大气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把他逗笑了,景傲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与自己对视,目光贪婪的在她脸上游走。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颊,寄容看他勾起嘴角带了一丝让人心慌的邪气,她浑身轻颤无处可躲。
冰冷的五指在她颈项摩挲逐渐收拢,寄容惊慌地抓住他的手腕,她的大脑快速运转着,怎么样才能让他打消杀人的念头,“我….我失忆了。”
“嗯?”
“我之前摔坏过脑袋,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了”
她白着一张脸开始瞎扯,除了装失忆她再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失忆了见到他还能这么慌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