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先发了话,“没事!我没恼,我说话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你说他这个人属实有点毛病,都说了现在真的走不开,他还不肯走。”
那少年点了点头,又回到队伍里去了。
也罢。女儿的倔强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她举杯掩饰唇边苦笑,母女两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性子,燕词萱知道强求不得。
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是怎么回事……夏松梦想着,脚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食堂前。
原来如此。夏松梦点了点头,早上刘大人跟邢麓苔说的是这事?“那你说的熬药是怎么回事?”
夏松梦也没去计较她礼数周全不周全,笑笑揭过此事,跟着军医回营帐里熬药去了。
天气寒冷,燕词萱裹紧了火狐大氅。听见脚步声,她放下杯中热茶。“找到小姐没有?”
合的命令。胡将军一拱手,便出去了。
“罢了,让唐古、唐今去寻着小姐,暗中保护,要快。”挑了两个最得力的护卫,燕词萱将茶泼到窗外,“该起程了,再不走,天黑前走不到驿站了。”
自从那天下了雪,此后几日里雪更是没停过,纷纷扬扬,雪白盖过人间的一切,在茫茫雪被下,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
读完信,燕词萱将它原样折好,放进袖中。
她久居深宅,不事农桑,但也从人们的口中得知,今年的野火烧得邪门,明明堆放在外面的柴火无人靠近,竟也会凭空烧起来,不止一个村子有这怪事,这邪火在几个村子里流窜,烧起来可难扑灭,柴火粮食都烧没了,年景不好,人便被迫成了灾民。
“你眼睛进沙子了?乱眨巴。”那妇人不领情,出于礼数,还是朝夏松梦鞠了躬。“见过将军夫人。”
“哎,说了不行。”一个粗嗓门的女声透过营帐传出来。里面似乎有人接着轻声细语说了什么,粗嗓门接着说,“真的不行!煮饭和熬药能一样吗!我是真想帮你,把我一个人劈成两份,你带一份回去好了!”
放眼望去,营帐与营帐整齐划一布置在一处,吃饭所在的营帐与医治伤病的营帐单独列好,位置得当,军号一响,此处不见一人,抬头一看,就连晚上照明的火把都摆放得规规矩矩。
夏松梦扶起他,“没什么不可的。上次我熬药的事你忘了吗?更何况,关心苍生,仁爱天下,乃是大德,行善积德之事,我定能坚持做好。”
“求求你了,给我娘多吃点东西吧,大夫说她要吃饱了才好得快呀。”一只脏兮兮的手抓住夏松梦的裙角。她一低头,又有几只小手捉住她的裙子,不是娘病了,就是爹病了。她为难地看了看几双满是祈求的眼睛,摇了摇头。
军医弱声反驳,“哎,那不是真的没办法才来求你的嘛。”他转头看着夏松梦,“夫人有所不知,城外聚集了大量灾民等待救治,体弱人就容易生病,因此要给他们看病开药,此为其一,最重要的是,体弱是由于吃不饱,要想彻底治好,就得让他们吃饱。漠城里的粮食不够了,刘大人没赈济,人不就都来我们这儿了。”
“唉,灾民越来越多,照顾不过来。”军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漠城女子能干不假,说话也是一等一的厉害。“饭已经尽量匀出来做成粥给他们喝了,但饥饿中的人恢复起来慢。邢将军治军讲究一个严,又讲究一个仁,我们肯定不能不管,这不,就求到这来了。”
“唉,万万不可!夫人千金之躯,熬药、照顾病人都是辛苦差事,怕劳累了您。”军医赶忙推辞。
外面一阵喧哗过后,突然静了。她撩开营帐,薄薄的积雪上踩出散乱的脚步,黑土露了出来。这里的雪比城里来时见到的少,是专门铲过了。
“她是将军夫人!邢将军的夫人!”军医使了个眼色,想让她快些行礼。刚才夫人出现得突然,他都忘了这回事。
军医不再推辞,便应了下来。两人说好了,那妇人才插了一句,“你是什么夫人?”
“母亲展信舒颜。那日从野外回来时,邢将军曾与女儿有约,葵儿思来想去,认为邢将军定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女儿知道母亲所做的一切皆是为葵儿打算,但女儿更想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万望母亲原谅葵儿的任性。葵儿会照顾好自己,母亲莫担忧。”
燕词萱拆开。
一支低调的队伍已经趁着夜色从茕西府出来了,正在旷野中前进。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年扬鞭赶上领队,问他还有几天能到漠城。
“没事,那我来吧!”夏松梦正愁没地方去,便想揽下此时。
夏松梦悄悄走近,一个强壮高大的妇女脖子通红,旁边站了一个男子,显得整个人都比她小些。没想到能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走上前,“军医!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把人惹恼成这个样子?”
领队看了看少年过于白净精致的脸,“大约三四天吧。”
茕西府。
夏松梦问过军医,军医也是苦着脸摇头,他拉过夏松梦
丫鬟跪下,双手奉上一封信,“回夫人,没找到小姐,但是她书桌上留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