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女子慌张的样子放着狠话,她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抖得厉害吧。她已经接受了他的身体,他为了遮掩昨夜之事连盘三都除掉了,她现在想装无事发生,恐怕已经不行了。鹊五眼神幽暗,越来越近,“不要我管?没有我,夫人昨晚恐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夏松梦退着退着,退到了床边。鹊五身材高大,健壮有力,夏松梦面对这堵铁墙,原本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拼命掩饰着害怕。
“夫人是不喜欢早上的花么?”他逼着她跌坐在床上,手臂撑在她的身侧。
眼前这男人她仿佛是完全不认识了,那种威压如同猛兽一般。她颤抖着声音,“不喜欢!你快走!”
他啄了她的脸一口,“夫人,你不诚实。”
夏松梦抖得更厉害了,他伸手想去碰她的手,手是冰冷的,抬头看她,眼中写满了惊惧和哀求。是他过分了,没想到她竟然害怕成这样。
鹊五这才惊觉,他不自觉展露出了威吓的样子,拿她当成犯人一样对待了。他全身都松弛下来,向她道歉。“夫人,是我僭越了。”
夏松梦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心疼地跪在她面前,让她把头靠在他肩上。“夫人不必害怕,鹊五只求夫人开心……方才是我错了,还请夫人责罚。”
嘤……细小的啜泣声从肩头传来,夏松梦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压抑地宣泄着她的无助害怕。他暗自后悔流露出那一面,将她揽入怀中,安抚道,“鹊五以性命向夫人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夫人。”
夏松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脸紧紧埋在他肩上。泪水打shi了他的肩膀,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像被雨淋shi的小兔子,脆弱不堪。他听懂她哭声中的不安和畏惧,他也不是铁打的人,曾经多少次,他为了邢麓苔的命令出生入死的时候,也有过排山倒海般的恐惧……同是天涯沦落人,他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这一息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向这边赶来。大地轻微的震颤,风声中不易察觉的异动,鹊五本能地警觉起来。他拍了拍夏松梦的肩膀,“夫人……”
而她正哭得投入,伤心委屈一拥而上,丝毫没有察觉。鹊五正想抽身离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人来得极快。鹊五很确定来人是一位高手,不在自己之下,只好拉开了夏松梦的手,闪身进了床底。
夏松梦还在疑惑着怎么人没了,营帐门帘上映出一个身影。
“谁?”
外面的人没有应答,直接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邢麓苔暗暗皱眉,小小一个营帐怎么这么暗。眼前的女人坐在床上,被子乱乱的,刚刚那声带着明显的哭腔。这是被周甘吓坏了?胆子怎么这么小。
他走近。
夏松梦见来人是他,更往床里面缩了缩。每次和他见面不是挨打就是要行房事,她都不想,更何况昨夜之事声犹在耳,她也无颜面对他。
邢麓苔却把这回避理解为她一贯的胆小懦弱,到也不在意。只是这房间里的味道有些怪异,除了她身上的淡淡甜味,还有一丝荒草的味道,和军营外面一样。他起了疑,盯住她。“你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将军?”
夏松梦吓坏了,身子一僵,手脚冰凉。躲在床下的男人暗道不妙,他已经尽可能屏息收声,这套功法曾经在蛮夷商队中隐藏两日都没被人发现,邢麓苔果然实力超群。鹊五转头,看着邢麓苔的靴子,就在眼前不到一尺,出于习惯,他默默衡量了一下硬冲出去的胜算,果然不行。只能出此下策了……他的手指在土地上掘开一个寸许深的小洞,撒上黄色的粉末。
男人在夏松梦那儿只得到了一阵沉默。她望着他,眼中闪着泪光,但什么也不说。实际上……夏松梦什么也不敢说,难道和他坦白昨晚之事,坦白现在她床底下藏了个男人?
这样的沉默在邢鹿台看来是一种挑衅。她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肯说,一次次挑动他的耐心。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处处都要瞒着他。两人僵持着,邢麓苔冷眼看着缩成一团的女人,觉得没趣。她这样死了便死了罢,他还来担心做什么。
只能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了。邢麓苔开口,“自己坦白,尚可宽宥。倘若被我发现……”
吱吱。
吱吱。
清晰的叫声打断了邢麓苔。鹊五暗松了一口气,应该没事了。
夏松梦福至心灵,“将军……有老鼠啊。”声音发着颤,可怜巴巴地,挠人心口。
邢麓苔挥了挥手,两枚细小的铁针顺着手指的方向飞出,叫声立即停了,接着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没有老鼠了。”邢麓苔面无表情地告知她。连老鼠也怕,废物一个。若是她,就不会害怕老鼠。草原上长大的姑娘对所有动物都有天然的好感,那是她独特的魅力。
想到她,心里猛地抖了一下。
鹊五盯着眼前这双靴子。他离得太近了,除非夏松梦能继续转移他的注意力,否则,任凭自己再怎么屏息静气,被邢麓苔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快想想办法。夏松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