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散上瘾了?”方夜有点不放心。
听了哥哥的疑问,方谭颜色浅淡的唇勾起,“五福散怎么会有毒呢?天下那么多王公贵族都用,自然是不会上瘾的。”
“那你……”
“她回答时我便猜出了她的身份,你说是邢麓苔与她伉俪情深好,还是互相猜忌好?”
夏松梦被婢女裹在被子里抬了出去,方夜与方谭又商量了一阵攻下漠城之事,方谭走出帐篷,天光大亮。原先扎营的地方已经清空了大半,走过歌笛山口,几日后便可入住漠城的府衙,不必睡在冰冷的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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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笛山脉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一小队人马急速前行,在叠古沙漠上留下一串脚印。渡过前方蜿蜒迤逦的河流,有两条路出现在他们眼前,一条向北通往定瓘府,一条沿老鸭河谷通往沈城,走这条路往返两座城池速度最快。
领头的男子与其他人商量了几句,便兵分两路前进,他亲自带几人穿过河谷回沈城报信,其余人带上邢麓苔亲笔信往定瓘府向蓝余求援。
一队人在寅浡大军围合漠城前堪堪逃出,已经急行百余里,皆是人困马乏,但一想到漠城之急,谁也不愿说歇息。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在叠古沙漠的边缘,两队分开各自远去。
夏松梦醒来时觉得身子疲惫极了。她举起双手,上面的勒痕仍然可辨。头昏昏沉沉的,但她还记得那两个男人,和荒唐性事的开端。她一下子想起来与那清秀男子的对话,忍不住掩面而泣。
如今深陷敌营,身子又被人玷污,她误以为鹊五给她服的是良药,却不慎害了自己,倘若下次奇毒发作,她又要怎么办呢?想到悲惨的未来,夏松梦感到一片灰暗,原先小声地啜泣着,很快便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寒月正出去打水,听见帐篷里面的动静,赶紧进来,只见那被子团成一团,里面传出压抑的哭声,她不禁撇了撇嘴,这沈国的女子怎么这么娇气。她上前去拍了拍,“起来了,洗脸。”
夏松梦被吓了一跳,止住了哭声。她慢慢抬起被子,看见一个小婢女站在床前。她不愿在别人面前失态,蒙在被子里把泪痕擦干了才出来。“我自己来。”
寒月把帕子拧干,递给她。夏松梦接过,将脸埋在帕子里。脸上敷着冰凉的帕子,就如一块通红的烙铁入水,为她发热的头脑降了温,似乎连头顶都在冒着思思热气。如今已经身在敌营,不同于往日侯府里,再也不会有只要哭就会有人为她寻得得到一切想要的事物的日子了。这个道理她早在邢麓苔的大将军府里就已经明白了。
这么想着,夏松梦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要紧的是,先活下来。
“你用完没有?想捂死自己呢?”寒月看她久久不动,便去扯她的帕子。她要是死了,自己可担不起责任
帕子从嫩葱般的手指上擦过,她看见自己的双手,细嫩修长,连骨节都格外精致。这双手提醒了夏松梦,她是侯府之女,镇国大将军之妻,没那么容易客死他乡。
寒月见她失魂落魄的,指着桌子上的饭,“你吃着。我去洗帕子。”
夏松梦打量她一眼,心中有了个猜测。杏眼瞥了一眼寒月,“你端过来给我。”
怎么这么娇气?她以为她是谁呢?寒月心里不耐烦,但小可汗对她的重视,她是亲眼见过的。她转身将饭端到夏松梦面前,见她接过吃了,不再提要求,便出去了。
营帐内,夏松梦捧着碗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她在心中反复问自己,什么情况下,蛮夷会给自己的俘虏安排一个婢女来服侍,而这看上去没什么规矩的婢女,竟也对她有几分尊敬。
很显然,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知道了她的身份。
脑海中冒出的这个答案让她如坠冰窖。他们知道她是邢麓苔的夫人了,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玷污了,这件事若被邢麓苔知道了又会如何?她听女先生讲过《女德训诫》,《训诫》里面说失贞的女人只有身死换取美名这一条路。当时她不懂,跟着先生的话点头,可是,当生死的抉择摆到自己面前,方才想要活下去的夏松梦又迷茫起来。
此刻,方夜正指挥着寅浡士兵围攻漠城。十个士兵为一组,架起云梯便从四面八方围上漠城的城墙。攻城锤已架设好,正向漠城四个方向的城门连续锤击。
邢麓苔一夜无眠,此刻也不敢展露半点疲态,他指挥着弓箭手一前一后交替攻击,其余人抱起沉重的石块从云梯架设处往下狠砸,亲信部队腰上绑起绳子直接从城楼上吊下去将云梯砍断,阻止不断爬上来的寅浡人。
一时间漠城四周喊声震天,方夜攻城一上午,但漠城防守严密,没有被他找出破绽。到了下午,天气骤变,大雪纷飞,寅浡士兵伤者众多,他只好率兵退后,暂时休战。
鹅毛大雪纷纷降落,不一会儿就将歌笛山连同它围住的这一小块平原染成了白色。树梢上、房顶上,落满了雪,就连先前射出的火箭四溅在原野上的火花也被雪熄灭。
漠城得到短暂的喘息机会,百姓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