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离婚的事情,他能立刻说出一百个解释和问题。但是除了这个…
好在菜很快上齐,香气扑鼻的两大盆小龙虾让人食指大动。
邢秀拆开一次性手套戴上,心急地要去抓虾,刚刚出锅的大虾浸在热滚滚的红油里烫手得很,周予扬没来及提醒就看见邢秀小脸紧紧皱成一团,隔着手套将指尖咬住。
“我看看。”
周予扬心疼地皱眉,小心地不碰到伤口脱下邢秀的手套,将刚刚从冰柜里拿出的凉茶放到他手心让他握住。
还沉浸在老公身份里难以自拔的周先生的说教虽迟但到。
“怎么这么心急?陆槐因中午虐待你没让你吃饱是不是?”
周予扬听不到他这句话有多酸。
邢秀小声地替自己申辩:“我饿了嘛…”
等你到7点饿了不可以嘛?
邢秀有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周予扬不自然地止住说教。他认命地戴上手套,开始替没办法吃饭的人剥起虾来。
沾了油的手套没法再拿筷子,周予扬蘸了点酱汁直接放到邢秀嘴边投喂,完全没意识这样太过亲密的情侣行为有哪里不对。
“张嘴———”周予扬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刚刚烤好的那盘韭菜。
邢秀往后靠了靠,嫌弃地盯着面前绿油油的蔬菜。这么难吃的东西加了孜然也不可能好吃的。
“不要。”
邢秀很有骨气地扭过头。
“那我不给你剥了。”
周予扬平静地威胁。
邢秀气鼓鼓地咬唇看着他,这么不解风情榆木脑袋的样子完全就是本性难移如假包换的周予扬。
“啊—”邢秀皱着眉头不情愿地长大嘴巴。
咀嚼了几下,却发现…并没有很难吃甚至还有点美味。
看来韭菜也没有那么不可救药。
撒点孜然拯救一下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邢秀咬着吸管眨着大眼睛认真盯着对面的周予扬,他吃饱了周予扬才有空给自己剥。
他想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但找不准话题适合离婚中的夫妻。
他想起周予扬一向没有吃饭时聊天的习惯,借此机会正好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邢秀好奇地撑着脸问他。
“为什么我们以前吃饭的时候,你都不喜欢讲话?”
应该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是这样的吧?
周予扬懒洋洋地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停下手里给小龙虾去壳的动作。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习惯了。”
周予扬简单地解释道。
殊不知这样三言两语的回答在邢秀看来就是他不想跟自己说话的糊弄。
“哦——”邢秀尾音拉得长长的,他嘟着嘴巴搅弄着吸管。
周予扬莫名心虚,然后又不知不觉继续说着:“可能是我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记了一整天的趣事想要回来说给大人听,可是…我父母根本不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好好吃一餐饭,nainai觉得我讲的事情一点也不好笑。所以以后我就不记了,反正每天都差不多。”
周予扬风轻云淡地说着,看着邢秀像是说错话做错事的小孩子的反应,还安慰地自嘲道:“或许这也是我这么无趣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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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扬并非不愿意告诉他,可是他都没有试着开口问过。
邢秀的自责和因此产生的不高兴一直持续到他们买完单在江边散步。
邢秀坚持和他AA,这也在他预料之中,也正因如此他选了在邢秀现在的经济承受能力范围之内的餐厅。
但是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让他一直闷闷不乐。这个认知让周予扬很是手足无措。
他知道自己嘴巴笨,只是没想到笨得太彻底了一点。
周予扬今天没穿西装,所以此刻即使夜晚的江边很凉也没办法脱下外套给邢秀披上。但这样彼此都寒冷的两个人,很适合相互取暖。
周予扬和邢秀并排走着,他垂着头用余光去瞄邢秀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手臂不自然地晃啊晃啊,五指笨拙地张开几次三番差一点点却又错过,想去抓住又扑了个空。
明明一星期前还是可以压在身下的关系,现在牵个手都做贼心虚。
周予扬深感前路漫漫地默默叹了口气。
邢秀走得好好的,走在平路上突然踏上草坪旁边的高出地面一截的台阶,走独木桥玩。
邢秀还沉浸在周予扬刚刚讲的“悲惨童年往事”,脑补出他是一个没有人关爱的可怜小孩,爹不疼娘不爱nainai还隔代,邢秀为小时候的周予扬深深感到不平,但又气又心疼,气自己不能够穿越时空抱一抱小时候的周予扬,心疼…他。
“你才不无趣呢。”
邢秀愤愤不平地突然开口说道。
周予扬停下脚步,回给他一个不信的眼神。
“你确定?”
邢秀有点心虚地眨了眨眼睛,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