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突然猛向怀中一扥,对方的草清响一声就断了。
“没准备好呢,哎呀,没喊开始呢!你猫赖,猫赖!”小宫女拿着两根断草上下挥舞。
“放在一起就是开始了啊,还用喊吗……”元氏笑。
“我们那儿不是这么玩的!不行,重来,重来一次。”她边喊边又要揪一根。
胜者却摇着手中的草,得意道:“愿赌服输,你这孩子怎么输不起啊。”
女童一下扑来:“那把你的送我,给我,给我……”
一个忽高忽低扬手,一个兔儿连弹去够。
“我们回去吧,舍人该起了。”莹儿对一众笑客说。
元氏将草塞给那孩子,“给你给你,这是‘无敌’知道吗?找不服的人斗去吧!”
小女孩眼里放亮,忽听身后“我不服!”,一跳回身。原来见是方才河边的小太监,双眼顿时灭了光。
“贱奴你给我等着!我,我我跟你没完……”他回头向远处啐,身上衣衫滚了半身脏。
众人本就没笑够,瞧她盼的“对手”刚冒头就熄火,不由又哄笑一团。那孩子捧着“无敌”草棍,连连撅嘴,撅得快能挂油瓶了,给了大家够用好久的快乐。
“什么好玩的?笑这么开心。”内舍人见侍女们嬉笑着回来。
“小豆奴斗草,他们都管她叫‘无敌’。”
“呦,她什么草这么厉害?”
莹儿一下笑得厉害,“不是她的草厉害……哈哈,是他们都特意不跟她玩……没有敌手,无敌。”
“这么个‘无敌’啊。”上官了悟道,她没觉得有什么可乐的,但是还是笑了笑。
“聊什么呢,笑这么开心。”公主掀帘子走了进来。
“哦,斗草。他们玩来着。”
“嗨,斗草啊,想当年我可是有一根奇草,斗遍天下无敌手!”
莹儿一听,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小丫头,你不信啊?”
上官知侍女为何发笑,赶紧道:“她信,她怎么能不信。我们的贵主什么都厉害,她的草自然也都是花草中的Jing兵强将!”
“此话不假,但……但总觉有那么点空。哎,这样,你给她讲讲你输我那一战!”
上官见周围都热切盼自己下文,但一想那“鸡舍岁月”实在说不出口,便催她们出去,“去,看看他们准备好没,马上要出发了。”
公主一见,忙道:“你是不想讲我的光辉事迹啊,还是怕你自己丢人?”
“你就别提您那‘光辉事迹’了,两位阿兄斗鸡,咱们天天斗草。圣人怎么说的,说干脆把我们送乡下做‘田舍汉’‘田舍娘’。”
“我当时也说了,反正大明宫有鸡、有草,现成的‘鸡窝’,还送乡下干什么呢!再说我若是田舍娘,那她就是田舍娘她娘。”
“哎呀,你啊,讲起歪理,谁都说不赢!”
“不是我厉害,是父母本来就骂不得儿孙。”
“这又是什么邪说?”
“你想啊,谁家孩子不是自己手把手教的,那她(他)不好该怪谁?并且说的不堪了,是像了谁,又随谁呢?”
上官端水递她嘴边,“哎呦呦,我的贵主呦,喝水,您喝水!”
太平自是坦然,接过杯连喝了几口。
上官一直瞧她得意的样子,可心下一想,却也有些道理。
莹儿很快进来报:“他们都收拾妥当了。”
“那搬吧。”
公主放下杯子,顺眼一打,“我说,你从今年不怎么穿蓝绿色了?”
上官低头一阵,轻“嗯”一声。
“不穿蓝绿也好,现在呀,都是婢女才穿那些颜色。”
内舍人不关心别人穿什么,只是她自己不爱再着绿衣了。
“我知道你不热,可我瞧着你身上……这青莲色,总让我觉得发闷……”太平皱眉拉了拉她的裙角。
“长了年岁,不就该庄重些么。”这是上官给出的理由。
“你要穿紫也没什么问题,但换个藕荷或者丁香,让我松快松快。实在不成,你把这深色的帔子换了,也行啊……”
多年相处,上官知她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便扭头向莹儿说:“找条浅色帔子来。”
那边忙开箱寻去了。
公主无事便坐下了,摇着小扇看人进出搬东西,不一会儿发现有个盯着自己胸口。
“你个色鬼!”太平忙一捂。
早些年襦衫都是圆领,领口相交的位置高,裙腰的位置也高,甚至很多人都将裙子扎至腋下。后来,越来越多人开始穿圆领,又渐变成对襟,裙腰也跟着移了下来。今日,公主穿的就是一件直领对襟的短袖衫,胸口大片肌肤裸露了出来。
“太平,这领口是不是……太低了点?”
“凉快。”
上官点点头,不再多言。
“舍人,好像没带……”莹儿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