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第三次。
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到,唯筱往自己的目的地走。
走了几步,后面突然有人拖腔带调地喊了一句,“喂——”顿了顿,唯筱立在原地,后面又传来下一句,“东西掉了。”
那一句话,像是一道定格咒。
声音一落,周遭静悄悄的。
唯筱步子停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往前走,后头又喊了声,“唯筱。”声音没有先前的慵懒懒散,紧接着将刚才的那句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东西掉了。”
她侧身,看向他。
周易宁斜倚在墙壁上,单手插在裤兜里,懒懒地看着她。瞧见她看过来,他站直,往她的方向走,走在半路停住,弯腰在地上捡起一根项链,在指尖把玩。
项链是她的,是二十岁生日时,她妈送她的生日礼物。但她记得,这根项链还在英国的时候就不知道丢在了哪里,她之前翻遍了可能丢的地方都没找到,原本还以为不可能再找回来。
她站在原地没动,周易宁朝她走过来,项链在他伸在半空的手指下悬空挂着。“刚从你兜里掉出来的。”
唯筱望着项链没动,拧着眉,有点不信。
“接着啊——”
话落,唯筱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项链。
两个人,面对面,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易宁倚在旁边的墙壁上,看着面前的人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又是这么平静的问话。
仿佛他们之间没有欺骗和那一天的撕破脸,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可他们俩之间,明明不该是可以这么平常交流的关系。
唯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这个人相处。
她一直以为,重逢后,他们俩即便不是老死不相往来地以陌生人的身份相处,那也会是针尖对麦芒。
怎么也不该是接连两次这么随意的对话。
可越是这么平静,越是在提醒她,只有她一个人困在那天的大雨里。
眼前的这个人,甚至可能对此毫不在意。
不过也是。
被人耍着玩的是她。
他有什么可在意的。
说不定。
连那天的愧疚,也是假的。再不济,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心和假意。
“周易宁,”唯筱抬头,项链在掌心里硌得生疼,答非所问地道:“你是不是从来都觉得,活该所有人都围着你转。”眼底微微发热,唯筱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可她还是会轻而易举因为一些人,一些事牵动情绪。
可犯了错的人,却一点儿事都没有。
“我们谈谈吧。”
当初分手分得太过匆忙、不太愉快,以致于,有些事可能没有达成共识。
而且。
不论在长廊那次,周易宁莫名其妙的举动。先前在休息室里,她不信他在阳台外边站那么久,会完全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她不知道周易宁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
但她也真的不敢再自作多情。
更何况,谁又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他的别有用心。
唯筱自嘲地想。
周易宁也不是一直都在耍她。至少,他还令她真切地体会到了一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什么切身体会。
但这种感觉,不得不说,糟糕透了。
所以。
正好借着这一次,把话都说清楚。
两个人走到消防楼道。
唯筱抢先开了口:“我直说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如果遇见了,也可以像今天在休息室那样,当做不认识。”话落,她看向他的脸,对上他的目光,正色道:“前男友前女友这种关系本来就很尴尬,更何况,我们当初分手闹得也挺难看的,我实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说可以和你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继续当朋友。”
听到这话,周易宁靠在墙上,迟迟没有动静。
半晌后。
他轻嗤了声,掀眸朝她看过来。
见她说完只盯着他看,显而易见在等他回复,他扬了扬眉梢,哂笑,“我如果不呢?”不等她说话,他又扯着嘴角笑了下,像是自嘲:“不太好意思,我这个人就算再没心没肺,也还没厉害到,能把自己前女友当做路边上的野猫野狗,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但我们本来就不熟,”唯筱将攥着项链的手揣进衣兜里,强忍着心里的颤动,语气嘲讽:“不谈我像个傻子一样追你的那一年半,就说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半年,你不也挺假的么?”
如果要认真算起来,她其实也只和他真正在一起不到五个月,之前的一年半,大多时候都是她追着他跑,谈不上多了解他。
可这个事实,她直到一年前才明白。
“假?”周易宁站直身体,低头直直盯着她看。“一直以来,你就这么觉得我的?”
唯筱不想和他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