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王树和忘记了疲惫,只恨板车容量小, 自己速度慢,每次只能拉这么点东西,要是有辆大卡车就好了,拉的东西多, 一天就能跑一个来回。
对王树和来说,回去要比来时重很多,两只胳膊酸痛,抬不起来,袢绳都要勒到rou里。最明显的是他要跟不上队伍了,于是他和陈哥他们约定,他们不用刻意等他,晚上休息时选择明显的地方就行,这样方便他和他们汇合,就这样王树和每天晚上要比他们晚到两个小时,早上比他们早出发一个小时,就这样才不至于落单,又没有耽误别人的行程。
还没到县城,才步入去县城的大路,看到熟悉的环境时,王树和已经开始心chao澎湃,他终于回来了,这一趟真是太难了。
200多公里,400多里的路程都走完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但是这一哆嗦好难啊,环境越熟悉,心情越激动,就越感觉时间过的慢。
因为大家都疲惫了好几天,回去时总归是没有来时的速度快,他们从第四天的下午出发,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七天的傍晚到了县城,和王树和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间点吻合。
王树和进了县城第一时间不是去纺织厂交煤,而是向陈哥借了几毛钱,直奔书店,他怕再晚一会书店就要关门,最终在书店临关门之前拿到了他需要的资料,付了钱,如获至宝的揣在怀里。
等王树和交完煤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他还了陈哥那几毛钱,并且约定了下次出发的时间是两天后。
随后王树和去了在纺织厂食堂,看了白面馒头和包子好几眼,最终还是没舍的要,转头买了两个红薯窝窝,和打饭的阿姨攀谈了几句,人家一高兴又送了他一碗不要钱的面汤。这顿饭虽然和之前的一样,但是感觉却不一样,这让他非常有成就感。临走时想起来,要好好谢谢看门大爷,只好忍痛买了6个包子。
等谢过看门大爷出了纺织厂的大门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可是他还有40里路要走,走到家差不多要十二点了吧。
路上很静,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架车的车轱辘声,正因为没有声音,他才要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是农历十月,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去叶县拉煤一个来回要七天,中间回来休息几天,基本上一个月能跑3趟,一趟能赚6、7块,到过年还能攒20块钱呢,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回郑城一趟呢。
光是卖鸡蛋白菜赚的太少了,明天可以骑车再去一趟县城去找一趟赵雨荷,搭上她丈夫,看看能不能淘些纺织品出来。
王树和到家的时候已经11点多了,古长青还没有休息,她还在埋头看化学书,化学是初二才增的一门新学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而且上面有很多实验,像他们镇上这种初中,根本没有条件让学生做实验,只能从课本上了解。
对这些复杂的物质变化,她很好奇,因为好奇,所以更努力,既然学就要学的更好,她相信即便不能做实验,她一样能学的很好,等到了县上上高中,也绝对不会比城里的学生差。
这股不服输的Jing神头一直督促着她,一刻也不能放松,因为稍微一放松就会跌的很惨。
等王树和到家的时候,古长青西间的煤油灯还亮着,看到这,王树和心里更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古长青,一个生长农村,长在农村,连县城都没有去过的女孩,尚且有这种不服输、不放弃的坚持到底的韧性和毅力,自己更没有理由自暴自弃。
听到车轱辘的声音,古长青赶紧跑出来看,果然是王树和回来了,安安全全的回来了,她眼睛一热,有点想哭,此时她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问问他这几天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没有碰到坏人,可是话到嘴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王树和抿了抿唇,眼睛里闪着星星,“怎么,那么激动!”
古长青擦了擦眼泪,小声抽泣着说:“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那么远,那么多天,而且天那么冷!”
王树和习惯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还给你买了好东西呢!”说着从怀来掏出了那几份资料。
古长青接过来,原来是历年的考试试题,上面还残留着王树和的体温,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它融进自己的血ye里,这是她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承载着她求学的梦想。
“谢谢你,王树和!”她的双眼热烈的盯着王树和,像一团团火焰。
王树和没有深究古长青眼睛背后的含义,轻轻弹了下她的头,“怎么,连树和哥都不叫了!”
“哎呀!”古长青捂着自己的头,像只小兽一样可怜兮兮的盯着王树和,“反正以后我都不叫你哥了,我已经长大了,我们是平等的。”虽然可怜,但是眼神却不闪躲,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她不屈服。
王树和抚了抚额头,和她杠上,自己只有妥协的份,“好吧,不叫哥就不叫吧,叫什么随你高兴!”
“好的,王树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古长青!”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王树和也强忍着没有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