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真想说是奇遇……尹天河竟然是阁下教育的学生的家长。”
云泉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当时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尹天河还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教授……这么年轻?”
“那个孩子叫尹琴……平时为人低调。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尹家的人。”毕竟整个虫星有一半的电子产业上都打着尹家的家徽。
尹琴相较于他的雌父、雄兄,倒是礼貌温和了许多。只是云泉刚想问他什么,就被尹云笙挡在了身前。那双冷漠的眸子中带着狼一般的戒备。
“尹蓝就和我们几个雌兄弟有联系,阿琴什么也不知道。”尹云笙冷冷的说道。尹琴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抚。
他垂下如黑色蝴蝶翅膀般的羽翼:“我没事。”
像是一个没有生机的人偶一样。云泉从那双安宁静谧的黑色瞳孔中看到了麻木的色彩。
“探员先生……你想问我一些什么?”尹琴静静地抬起眸子。哪怕他什么都没说,被他这么盯着的人心里都会产生一股负罪感。
云泉微笑了一下,“很简单的几个问题。不必担心,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如实讲出来就可以……你最后一次见到尹蓝,是什么时候?”
“上周五。”
云泉与周沐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停顿了一会儿。尹云笙的表情则变得异常难看。
“他来找你做什么?”
“信息素。”尹琴比划了一下,静静的,一字一顿地说道:“市面上不是有那种提取信息素样本?”
“够了!”在他身后的尹云笙低低吼了一句,他身手轻轻按在尹琴的肩膀上,轻声说道:“琴琴……你先回房间吗,好吗?”
“可是尹蓝失踪了。”尹琴一手拍开雌兄的手掌,静静的看着他:“……我无法置身事外,哥哥。”
“你和静哥都是……老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尹云笙侧了侧头,云泉从他被遮住的半张面孔下看到了狰狞的烧痕。他微微一愣。
因为烧痕并不是很明显。只是在审讯方面可以说是“专家”的云泉,认出这是新伤叠着旧伤,像是糜烂的花朵。
尹云笙察觉到云泉的目光,冷笑了一声,他撩了撩发丝,“怎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雌虫一般不容易受伤,除非是被家中的雄虫折磨,可是尹云笙即没有明显对雄父表现出惧怕反应,对尹琴的反应比起害怕更像是袒护。
尹琴反而有了反应,不满的看了一会儿哥哥,又重新低下头,这个家之间笼罩着一层相当古怪的气氛。
“阿琴,”他的哥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楼上的房间,我负责送客。”
尹琴无声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抗议。
然而这一次连他的雄父站在他这一边,严厉的看了他一眼。尹琴最后还是上了楼,安静的像是一个没有灵魂思想的人偶。
云群眯了眯眼睛,这个家的家族成员之间明显隐藏着什么秘密。尹琴看似是最容易撬开的口子,但是他的父兄明显不会容许这一幕的发生。
“走吧。”他看了一眼说这句话的周沐。云泉点点头。走之前他回过头,看见二楼的窗户被打开一个口子,尹琴像一个幽灵一样站在窗前。
他收回视线,在他一旁的周沐说道:“他们之间明显隐藏着什么。”
“显然如此。”
云泉把随身行李搬到周沐的房间时,后者一边等着他收拾,从海岛式厨房的出水口中接了一点儿纯净水。他一边往里面加自动制作的冰块,云泉乘着这个间隙已经把为数不多的行李运到了房间。
“你在帝都有三套房产?”云泉本来想把自己的财产传给他,却被周沐拒绝。理由是他自己也非常有钱。当然钱没有人会嫌多,只是像周沐这样的教授,比起虚名钱财他更在乎的是某种更加存粹的东西。
但云泉依然坚持把家产名单递给周沐,和无数军雌一样,明明对现有的社会地位不满,却依然在新婚的时候假装忠心耿耿,依然装作情根深种至死不渝。卑微着也漠然着。
“嗯……都是别人为了讨好我,或者以我为契机搭上将军的线送的。不过,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嗯,总归是没有必要的。”
不会有太长时间待在帝都的机会,云泉也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
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睡觉都要担心敌人的偷袭。偶尔回帝都也待不了一两个月,这里纸醉金迷的生活根本不适合他。
周沐似乎读出了他话语中隐藏的深意,但是他没有作任何表态,他答应过云泉会让他回去工作,他不打算反悔。
只是,他依然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我不想让你回去呢?”
爱情使人盲目,哪怕最初只是情欲,他依然想问,依然忍不住去猜忌这份真心。
云泉似乎怔了一下,旋即他脸上缓缓绽放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假笑:“自然是留在……您的身旁。”
“我一辈子都会忠诚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