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完被称之为“报答救命之恩”的晚餐後,何汉离拉着我的手走到客厅。
我们并肩坐在沙发上,他的手指微微抚摸我的眼角:「…眼睛还是很肿,没有热敷吗?」
「不用那麽大费周章,没多久就消了。」被磨蹭得有点痒,我偏头闪过手指。
「…今天凌晨,果然是做了恶梦吧。」
「………」
「愿意说说吗?」
我内心挣扎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梦见了…因为我的轻忽,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因为这个决定,很多人丧失了性命。」包括你。
何汉离专注地看着我,许久才叹了口气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你总是这样,把所有难受情绪都吞进自己肚子里,只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覆盖住痛苦的事实。我每次看了都觉得很心疼。」他轻吻我的发顶:「你不愿意说,那我来猜猜看吧……你因为昨天那麽多人受重伤的场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所以夜有所梦,误以为我们的伤势没有被治好,所以才从恶梦中被吓醒後打了电话给我吧。」
他轻拍我的背部,像是在安抚着哭泣的小婴儿:「但你为什麽要自责?没有准确预测追捕目标的火力强度,造成旗下人员受重伤,都是在场最高指挥的我的失误跟责任。
你不仅给了我们强力的防护装备,让我们能在那样强烈的爆炸下还能存活,後续更有几乎可说是神迹的治疗舱,让我们濒死的伤势痊癒,甚至还比以前更健康强壮。你已经做到了你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抱歉昨晚没能第一时间接起电话。电话还没接通的那段时间,你很难受吧。对不起。」
他话语落下後,我们之间谁都没开口,只有沉重的氛围继续蔓延。
这男人为什麽总像是会读心一样呢?
许久,我缓缓开口,像背书一样用平板的语气念道:「……治疗舱的疗伤能力不是魔法,它是先行挪用人体的细胞修复能量做为恢复伤势的代价。虽然有治疗ye的辅助,但被治疗者在接受治疗的当晚,基本上都会进入一段长时间的深度睡眠,甚至到隔天都不一定能清醒。直到细胞修复能量恢复到平均值前,被治疗者的身体都会一直持续在容易陷入疲惫的状态。」
何汉离眨眨眼,像是在思考我刚才讲出这段长篇大论的意义为何。
「你…是在帮我解释为什麽昨晚没有马上接起你的电话?…你真的是…」他无奈苦笑,捧起我的脸颊,在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今天晚上还睡得着吗?会不会再做恶梦?」
「…应该,不会了。」我不自觉地将双手覆盖上他的手背,抬眼看他:「因为我已经看到活生生的你了。不会再做恶梦了。」
何汉离顿时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浑身僵住,他满脸纠结的表情,许久才沙哑地开口:「……女朋友,我想申请一个许可。」
「?」
「我现在超想吻你,而且是吻在嘴唇上,可以吗?」
待他的声音一落,我觉得血ye全往向头部冲,脸颊迅速发热,我想我现在大概看起来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吧。
「没有反对视同默认。」何汉离强盗似地自顾自下了结论,低头将双唇覆盖过来。
男人的双唇没有他外表看起来那麽坚硬,反而出乎意料地柔软。而且,不知为何居然有股甜味?我像是受了蛊惑,将舌尖伸出,轻轻舔了他的唇瓣。
「…唔?!」
像是被我舌尖触感吓到的他突然睁大眼,随即眯起双眼,宽大的手掌扶住我的後脑勺,让这个吻更加深入。
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反射性地想要逃走,却被他完全压制,只能整个人向後倒去。
何汉离随着我的姿势也一并倒下,一手固定住我的後脑勺继续深吻,另一手则是撑在我身侧沙发上,避免将他全身的体重都压在我身上。
他舌头灵活地品嚐过我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缠着我的舌头共舞了好一段时间。就在我真的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他终於一脸百般不舍的表情,放开了我的嘴唇。
我无力瘫倒在沙发上大口喘气,视野似乎被一层水雾所覆盖,周围景色看起来都有点模糊。嘴角感觉挂着一丝刚才来不及吞咽的津ye,被空调一吹有点凉凉的,但随即被何汉离再次低头舔去了。
「…我、我刚才又没说可以!!」我总算回神,凶狠地瞪了过去。
何汉离舔过嘴唇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滋味,无赖地回答:「但你也没说不可以啊。」
「你耍流氓!!」
「没错,我是。」
「………」能别承认得这麽正大光明好吗。
「而且…」何汉离再次低头,一脸正经地像是告知着什麽天大的秘密:「这可是我保留了二十八年的初吻唷,很珍贵的!」
「…保存年限多了十二年了不起啊…我的也是初吻啊……」我小声嘟囔着。
「我猜也是,你反应好青涩。」
被踩到痛脚的我微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表情:「我觉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