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逐己出师门
“古有武氏,今有郁郎,人非温顺,地实寒微。以男儿之身,狐媚惑人,秽乱江湖,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人人得尔诛之!”
武氏,即武媚娘;郁郎是谁?郁千惆是也!
当这啼笑皆非的语句像顺口溜一样在江湖中口口流传时,元承霄正戴着他初次与郁千惆相见时候戴的面具,大摆着宴席,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但他露出来的眼神见不着半丝情绪的波动,比冰还冷!
身为郁千惆的结义兄长风若行听到此段话时肺都气炸了,这些乱嚼舌根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同时又为郁千惆的安危担忧。所以他不得不来到天一庄求助元承霄,第一次向元承霄下跪,请求元承霄先人一步找到郁千惆,凭元承霄的势力想来也不是难事,否则郁千惆被群起而攻之时很难安然无恙的保全性命,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煽动下!
元承霄只沉默了一会儿,便冷漠地拒绝:“凭什么?他已决意与我永决,我为何还要管他死活!”话语无情地令人胆寒!
风若行气的说不出话,也无法反驳。因为他也不明白郁千惆这么做的原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郁千惆恨元承霄,心里还存有介蒂倒也情有可原,可对待他曾经结拜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长为何也不说一声绝决而去?
“你走吧,自此以后,你与本座亦无瓜葛!请便!”
风若行握紧了拳头,盛怒之下反而大笑道:“元承霄,难怪千惆始终不接受你,你也就这等能耐了!自始至终,你都未曾与他考虑过,只一味的极其偏执地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想怎样就怎样!所以凭什么千惆一定要接受你!你付出了就想得到回报,就想将先前之恩怨抹得一干二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话音刚落,眼前人影一晃,元承霄的身形已掠至他面前,只一伸手便掐住了他脖子,满目狰狞,厉声喝道,“你敢如此跟本座说话!”
元承霄眸中盛气倾巢而出,又怎能任由风若行胡说八道,风若行又怎知他的心底有烈火在烧灼!
时光倒流至三个月前,清晨的阳光和熙而温婉,温柔的洒满了眼前这庄不大不小的院落。
然而,被这般温柔阳光簇拥着的一行人却绝不温柔,反而隐隐有丝丝怒意。这些人年纪都不大,都不超过三十,统一穿着青衫长袍,当前一位站的稍前,看来像是这群人的头儿。
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袭紫袍身形修长之人,仪容华贵、长相卓越,正是元承霄!此刻那俊美的面容怒意勃发,一字一句地道:“让郁千惆出来见我!”深厚绵长的内力将他不高的语声远远传了开去,足够面前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他们身后院落中的人!
为首之青年叹气道:“元公子,杨某已经说过很多次,郁千惆真的已经离开百里门,并在离开之前表示,自此以后他与百里门再无半点关联!”
元承霄一个字都不信,冷哼道:“千惆自幼长于百里门,二十载恩师授业之情,同门相处之谊,从没有一刻忘记过,费尽心血重建百里门,亦无一句怨言,如今你说他与百里门无任何瓜葛?你当我三岁小孩!他必定是在躲着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需要他给我个解释!”
因为明明自京城一役,由龙见影之事触发了两人和平相处的契机,郁千惆为了保他安全离开,不惜以自身性命作赌。在养伤期间,虚弱又无助、却分外让人疼惜的模样毫不吝啬的展示在他面前,那眉目含情、红晕生两颊的样子,眼如秋水的美感,至死不悔的坚定神色,心甘情愿的将全身心托付于他,种种景像历历在目,怎么就在一个月后突然不告而别,寻不见半丝儿人影?
他心有不甘,困惑不解,是以要大闹百里门,让郁千惆出来说个究竟!
为首之青年再次叹气:“他在几日前确实还是百里门掌门,且能力出众,胸怀广阔,发扬壮大了百里门。只是杨某也不知,为何他突然转性,竟弃我们而去!”
元承霄只当没听见高声呼道:“千惆,你再不出来,可别怪我闯进来!你该知道,区区这些人如何能够拦住我!”
为首之青年脸色微变:“元公子,请听杨某再说一句,若公子硬闯,难免会使我门派人员有损伤。公子既对郁掌门情意深重,想必也不愿意经他一手重建的百里门有此一难吧!”
元承霄哼道:“快说!”
“前日大清早,杨某被郁掌门唤醒,在半醒之际便被授予掌门之位,而后他不发一言,不待我缓过神便迅速的离去。那时我只当做梦,到午时大家才发现郁掌门真的已不告而别,他屋内一些随身衣饰皆已不见,只在桌上留了一纸薄笺。”说着,杨姓青年自怀中掏出纸笺,递给元承霄。
元承霄一把抢过,上面只简短几句话:“我郁千惆背负灭门之罪,再无颜待在百里门,自愿逐己出师门,并辞掌门之位,以江湖为蓬,天地为床,勿念!天涯承此生,云霄抛尘思,永不相见。”
看这字迹,确实是郁千惆亲笔。元承霄仔细瞧了几遍,喃喃念了出来,“天涯承此生,云霄抛尘思,永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