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槿立即跳下马车,大步走到栖云面前。
车夫一看到慕槿出来,也连忙滚下车,大感冤枉:大人,我真没撞到他!
地上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一缕鬓发落在下巴上,越发显得巴掌小脸,惨白如纸。
慕槿朝车夫招手,先帮我把人抬到马上。
两个女师坐在马背上,互相瞅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
冷少爷只让她们保护冰花使,至于捡野男人什么的,就不归她们管了吧......
车夫挥着鞭子,马车又吱呀吱呀地动了起来。
慕槿放下栖云,张开手,掌心一片暗红。
血......
她皱眉,直接解开栖云的衣服。
白皙柔韧的筋rou上有数不清的鞭痕,或深或浅互相交错,皮开rou绽没几处是完好的,红褐色的血ye一半凝固一半还涓涓渗出。
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燕长明和陆银月不是没抓到人么......
马车又在花圃大门前被拦下,守卫例行检查。
慕槿掀开窗帘一角,露了下脸。
是花使大人。
守卫立即弯腰行礼,退到一旁,马车继续悠悠地往里行驶。
慕槿将栖云安顿在种花殿中,想到他之前还混在花圃里当男奴,便没有叫来这里的医师,挽起衣袖开始替他擦洗,抹药。
嘶~
栖云悠悠转醒,目光从虚无逐渐凝时,看清人后惊讶地睁眼:怎么又是你?
慕槿低眉,将手上最后一点药膏抹到伤口上。
啊~裂开处的皮肤一下子战栗起来。
栖云疼的肌rou抽搐,低头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连条亵裤都没有,沉睡的巨龙安静地蛰伏草丛上。
他抬眸,娇嗔:你这女人,竟还脱我衣服~你是不是觊觎我的美貌,想趁机把我占为己有啊~~
慕槿吧嗒一声把药盒盖上,扔到他怀里,那你自己抹。
栖云从胸口上握住药盒,一脸坏笑:你都把我吃干抹净了,还抹什么抹呀~
好好说话。慕槿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逃出去了吗?为什么不出芸城,还偏偏晕到我马车前?
栖云又躺了回去,右手灵活地转着药盒:没完成任务,被打了呗。
什么任务?
栖云转头看向她,眼底有抹异光,要不,你猜?
慕槿面无表情,两人目光相对,似有磁电在互相拉扯,她越靠越近:我猜,你的任务是我。
栖云低头闷笑,侧过身撑着脸颊,浑身的伤也不妨碍他抛眉眼,肩膀扭到下巴前:那你猜猜看,我想要对你怎样?
慕槿从那光滑的肩头落到他脸上,你第一次在花圃里上我的马车不是意外,以你的身材相貌不可能会被买进花圃当男奴。
栖云摸了下自己的脸:我这模样当奴隶是太暴殄天物了。
是太贵了。就算卖你的伢子不要钱,以你一个男奴的身份靠近不了仓库,更不可能放火后还绕了守卫一大圈上了我的马车,有这本事直接逃走不好吗?慕槿直起身子,语气坚定:所以你的任务目标,从头到尾一直是我。第一次不成,就又来了第二次。
栖云兴致勃勃地说:既然第一次就被你猜到了,那我怎么还敢这样伤痕累累地出现在呢?这样不是自己送头上门么?
慕槿顿了下,语气转了转:因为你知道我就是慕槿。
栖云笑逐颜开,眼波点点流转,魅惑人心:那为什么,是慕槿就不会伤害我呢?
慕槿轻轻移开视线,我之前回答过你这个问题。
是你没有伤害过我。
栖云侧脸看她:仅仅如此?
大人。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三位管事都在外面等您。
就来了。
慕槿起身,两手浸入水盆,左右手揉搓,把凝固的血迹和黏糊的药膏逐一洗去。
我虽不想伤害你,可也不会留一个心思不正的人在身边。
她拿过帕子擦手,对床上已经收起笑容的栖云说道:你可以在这里修养两天,伤好后就走吧。
栖云嗤笑,挑了被子盖到身上裹紧,转头怒道:你当我会稀罕你这大胖子?外面多的是身材样貌比你好,还温柔贤淑的女人呢!
慕槿把帕子扔进水盆,转身就走。
他看着慕槿头也不回,又气又恼:你变成这副鬼样子,我还倒胃口呢!
......
云水河是花河的分支,经过芸城,宛若一条银色腰带绕着花圃。
每天早晚,云水河畔是最忙碌的时候。一个个男奴只穿着粗布短葛,露着粗细不一的胳膊和小腿,晒得漆黑如墨,脸上干皱的皮肤也宛若皲裂的土壤,淡灰色的汗一点一点落到地面,瞬间蒸发不见。
傻奴拎着两桶满满的水跟在大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