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的声音冷了下来,垂眸讽刺地看那只雌虫:“你会不会把自己搞死,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是觉得,你上赶着犯贱的样子太恶心了而已。”
那只雌虫的脸倏然青白,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言墨不停歇地说完:“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无论再怎么搞怎么折腾,那只雄虫也不可能回心转意多看你一眼。你越上赶,在他眼里越是犯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是真不懂还是……”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响,使言墨的话戛然而止。
莫尔作为吃瓜群众之一,惊呆了。
大庭广众,无数双眼睛注视之下,那个雌虫甩了言墨一巴掌。
言墨偏着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莫尔听他语调里哼出笑意,看他弯着唇角讽刺地说:“你也只敢在我面前逞威风了,不是吗?我说你犯贱,哪里有错?”
那只雌虫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浓妆艳抹的脸上通红,半晌憋出一句:“那我叫了你不要管我,你偏要跟着,也是犯贱!”
言墨仰起头,破罐子破摔,无所谓地讽笑道:“我是你儿子,当然继承了你的优秀基因,一辈子都注定上赶着犯贱。”
那只雌虫气得又是一巴掌准备扇来——
半途却被另一只手牢牢抓住。
那只雌虫诧然抬头:“你是谁?凭什么来管我家的事?!”
莫尔有些尴尬地对上言墨同样诧异的目光,轻轻咳了咳,转头冷冷地对那雌虫说:“抱歉,我只听见你刚刚说,你和他已经没半毛钱关系了——那路见不平,我怎么管不得?”
周围群众眼见那只雌虫这么过分,逮着虫扇巴掌,也起了不忿,开始七嘴八舌指责起他。
那只雌虫皱着眉扫了周围一圈,恨恨甩开莫尔的手,朝外面落荒而逃。
……
言墨坐在小区前的花坛边,沉默地看着拴在他身旁的狗子,追着尾巴转来转去,自己跟自己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果然狗随主人。
言墨心里淡淡想,一样的傻。
马路那边,莫尔提着一袋子买回来的药奔了过来。
“喏,这个拆开敷在脸上,半小时就能消肿。”莫尔把东西一样一样塞进他怀里,“消肿了再把这个药服下,矿泉水我也买了。”
言墨把怀里的东西收好,沉默一会儿,仰头意味不明地看向莫尔。
“我记得我们几个月前还不欢而合?你说过再也不会和我这种小人打交道?”
莫尔尴尬的劲儿已经过了,轻轻小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嘛。”
言墨低下头,平静地说:“我不需要任何虫的可怜,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莫尔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他顿了顿,有些犹豫:“刚刚那个雌虫,是……言煜上将吧?”
言墨倒不惊讶他猜得出来,很平静地承认:“是我雌父,昔日军部的言煜上将——怎么样,见到真虫几乎不敢相信吧?”
“确实……有点惊讶。”莫尔实话实说。
言煜上将,前任帝国骑士德里克元帅的养子,万众瞩目的下一任元帅继任者,却在十多年前因故退役,终于中将之位,退役后才追授了上将军衔。
莫尔在军部的偶像挺多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虽然多,却也有一个排名。他心目中排第一的是陆中将,现任上级顾遇勉强排个第二,已经退役十多年的言煜上将在他偶像排行榜中也属前列。
但莫尔怎么也没想到,十多年后真正见到昔日偶像,他会变成这么一个模样。
言墨淡淡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你也看到了。十多年前爷爷就不允许他嫁给那只雄虫,他偏不听劝,为了那只雄虫甚至从军部退了役。”
“现在好了,雄虫喜欢年轻好看的,他越来越老,越来越不受待见,为了那只雄虫学了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东西,早就忘了他曾经是一名军虫,曾经也在战场上立过光辉的战功。”
莫尔顿了顿,沉默许久说:“所以你才……不相信有雄虫的喜欢会是真心的?”
言墨垂着眸,短暂地一笑:“我只是从很早就明白了,这个社会的雌虫被驯服成了什么模样,他们一味纵着的雄虫也被驯服成了什么模样。”
他仰头,眸光很沉静地注视莫尔。那是一种已经认定,难以轻易掀起其他波澜的沉静。
“没有谁天生比谁高贵,比谁下贱。雄虫国度之前搞的什么本能实验不就失败了吗?”
“说到底,只是这个社会需要什么样的雌虫和雄虫,所以把我们驯服成应该成为的角色罢了。”
说罢,不等莫尔有所回应,他起身提着袋子站起,拍拍身上的灰道:“莫尔中校,你之前的话的确没错,我确实是一个卑鄙小人。”
他最后意味不明地看了莫尔一眼:“你以后,还是与我少打交道为好。”
*
因为临近年关,军部破例放了一周的小长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