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被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跳,又收紧了手掌的力道。
这种品相的破珠子,庸俗又低廉,秦霜,你却把它当做宝.....你越是把它看的重要,我越要毁了它!
这样想着,胸中那股妒恨又翻滚上来。
此刻他只要轻轻一捏,掌心里的佛珠便会粉身碎骨。
可萧乾并不想那么做,他要当着秦霜的面烧了这珠子,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烧毁他对萧治的眷恋,烧尽他的痴、他的傻。
“不要——!”伴随他松开手掌的刹那间,秦霜喉咙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看着红玉珠串砸进炭盆,烧的灰飞烟灭,他眼中最后一道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空洞。
“你做这种事.....和他有什么分别.....”不知过了多久,待炭盆里的熄灭后,秦霜回过神来,一双水波欲流的丹凤眼微动,颤声低喃着。
他像只被撕碎皮毛的幼兽,无力地跪在地上,对着一盆的灰烬发呆。
看到他这副样子,萧乾感到胸口一阵发闷。
从未有过的,堪称“悔恨”的情绪在他心里蔓延,让他的神态多了些无措。
想来也怪,他和秦霜计较这个做什么?
他的人就在这里,什么时候想摸,自己便能摸,何时想亲,自己便能亲.....他反抗不甘也好、屈服逢迎也罢,秦霜才是货真价实的。
而那红玉佛珠,不过是死物罢了。
想通这一点,萧乾更想出去透透气了,于是他移开双眼,唤来两名机灵的小厮为火盆添上木炭后,便抬脚离开了卧房。
走出房门,独眼龙贺彰正领着小弟张阿宝守在门前。
“萧爷.....”听见门扉打开的动静,贺彰立即弯下身低唤道。
萧乾凝视着山间的茫茫碎雪,沉默半晌才道:“去把萧二抱来给爷解解闷。”
“唉!得嘞!”张阿宝这次倒是够机灵,匆忙跑到忠义殿去寻萧二,不到一刻钟,就抱着穿小棉袄的狗子返了回来。
“萧爷,您请。”他动作小心的把萧二递给萧乾。
“有点瘦了,还是胖乎乎的好看。”萧乾接过毛茸茸的狗子,仔细端详片刻后,沉声感叹道。
“可不是嘛,估摸着是前几日在柴房饿瘦了。”站在一旁的贺彰挠了挠头,笑着搭话。
“汪汪——!”萧二伸出小爪子,在萧乾胸膛前来回蹦跶,极其依赖的舔舐着他的手。
看到它的憨态,萧乾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低声道:“还是你最知道讨爷欢心,不像房里那个,只会气的爷心痒痒.....”
他漫不经心地摸着萧二的毛,缓缓眯起黝黑的双目,突然冷声吩咐道:“明日一早,戚默庵会在我身后的这间房里给哑巴瞧病,不论你们听到什么声响,都不准轻举妄动,明白了么?”
“明白。”贺彰愣了下,应答之后又揪住头发纠结道:“可是.....万一那哑巴趁机逃跑咋办?小的们是追,还是不追啊?”
“要追,但不能追太死。”萧乾把玩着萧二的小狗爪,压低声线道。
这下贺彰和张阿宝可听不懂了,两人感到十分困惑,又奇怪的追问道:“不能追太死,岂不是要放他走?”
“你们可听过欲擒故纵这个词?”萧乾被他俩问的不耐烦了,已经按耐不住自己想要踹人的右脚。
“害,俺们哪像萧爷这样有学识,玉秦古踪是啥?和玉有什么关系?哎呀!张阿宝你好大的胆子敢踹老子!”
贺彰的话刚说了一半,屁股上就挨了两脚,感觉到疼痛,他立马扭过脸朝张阿宝怒吼道。
张阿宝面色委屈地看着萧乾,不敢吭声。
“好了,你们只需要记住,做做样子追一追,其他的事,爷自有安排。”萧乾淡定自若的冲他们二人摆手道。
“是.....小的明白!”贺彰连忙收起怒容应了一声,待萧乾走后,他才逮住身边无辜的张阿宝一顿胖揍。
可怜的张阿宝被打的嗷嗷叫唤,却不敢说萧乾才是踹人的真凶,只能憋红了整张脸,吃下这哑巴亏。
临近子晚,清绝的雪色覆盖着重重山峰,白日喧闹的山寨逐渐安宁下来,雪落在屋檐上,遮盖了从卧房中延伸出的火光。
房里很暖,也很静,这晚萧乾睡在了外室,而宽大的屏风后方,秦霜却辗转难眠,热出了一身的细汗。
这热度,一半是被心中的怨恨燥的,另一半是因为那个令他燥热难耐的男人,就睡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此刻有月光渡进了昏黑的卧房,看见屏风旁放着的铜盆,凝视着明月映在清水上的光,再三思量下,秦霜终是坐起身,慢慢脱去了柔白色的亵衣,拿过屏风上的手帕开始擦身。
他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的一瞬间,还没入睡的萧乾收紧了手掌,克制着从体内翻滚上来的火,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情景。
清亮的水珠从秦霜匀称的腰线坠落,在空中旋出了一个轻盈弧度,他用纤细的手指握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