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面容严肃,吴大钊也正色道:“军师且放心,兄弟们已经搜过了,附近并无朝廷的人。”
“好,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宋祭酒沉yin片刻,看了眼尚在喘气的唐莲,他连忙遮掩起桃花眼中的笑意,又沉声道:“朝廷会在此地埋伏,一是为了对摄政王斩草除根,二便是时刻打探寨中消息.....”
思虑一阵,他转向前来营救的众人:“各位兄弟,依我看来,应当加派一些人,在山下设防,杜绝李琰等人的死讯传回帝都。”
“吴大哥,您觉得如何?”
听完他的分析,吴大钊赞成的点头,立即抱拳道:“萧爷有令,让俺们全听军师调遣!”
“好。”宋祭酒平静的点头,又蹲下身平视着少年俊逸的双眼:“你要怎么办?随我.....回去吗?”
说完后,他轻轻低下头,静静等待着唐莲的回答。
最后那三个字,宋祭酒咬的很轻,听在少年的耳朵里,有几分缠绵,还有点欲语还羞的味道。
“我.....”唐莲声线干哑的吐出了一个字。
“唐莲,你可要想清楚了,倘若你跟我回山寨,可能会以逃犯的罪名被萧爷惩处.....也可能.....此生都不得回帝都,你真的想好了么?”
正当唐莲要答复他的一瞬,宋祭酒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少年清亮的眼睛,沉声问道。
唐莲眼中的颜色未褪,仍像是星寰坠落,光彩夺目。
他没有立刻回答宋祭酒急促的问话,只是擦干净自己沾染血迹的手掌,缓缓握住了对方的手。
“我、跟、你、走——”
“唐莲.....”当听见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出坚定的话语时,宋祭酒鼻头一酸,话来不及说,先红了眼眶。
“别、哭.....!”看见他盈盈含泪的双眸,唐莲伸出手,为他擦去眼尾的泪痕。
他自幼被毒哑,早已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这个时候吐出来的字句,也沙哑到不成调,更有些刺耳,但在宋祭酒听来,却像春风十里,听得他心口泛起清冽的微醺。
“好,我不哭.....我们这就回去,不论哥哥要怎么罚你,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宋祭酒回握住他的手,温声承诺道。
“咳咳——那个军师啊,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了,咱是不是该撤了?”
看到他们“腻腻歪歪”的样子,躲在一边儿的吴大钊红着脸,十分不好意思的问道。
虽说能瞧见宋军师情窦初开的模样很新鲜,但他们也不能一直杵在这儿看人秀恩爱吧?
“咳咳.....唐莲,你伤的很重,要跟紧我们。”
听见他的提醒,宋祭酒连忙抽回手,面色红扑扑地站起身,又向吴大钊请求道:“吴大哥,唐莲虽是寨子里逃出来的,但他伤势过重,能不能.....回寨的路上,不以逃犯的法子对待他.....”
吴大钊一听,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摆手道:“军师心疼这小子,俺们都懂,俺跟你保证,回去路上坚决不捆不绑他!您可放心了?”
“多谢吴大哥。”宋祭酒紧绷着的心立刻松了下来。
除去还有点脸红,他看上去和往常那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就是这么个脾气,就算被人发现了自个儿七情六欲的一面,也毫不慌张,更不做作,反倒会坦然的承诺,很容易令人心生敬佩。
“好了,兄弟们听令,即刻回寨!”
伴着吴大钊的一嗓子高喊,众人很快排成兵队,浩浩荡荡的返回山寨。
夜到三更,扑面而来的飞雪几度扼喉。
霸道的冷风渗入守夜人的衣襟里,使他不由得缩了缩脖颈,连忙缩回哨岗里,不敢再凑到门边儿听军者库里面的动静。
布满融融烛火的老房子里,突然响起轰轰的声音。
萧乾把秦霜拉到书架旁边,按下另一边的机关,只见暗格里蹦出了一个木箱子,那箱子上面沾着土,还雕刻了点看不懂的字和花纹。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看到这陈旧的木箱,秦霜眼里闪烁不定,低声问道。
萧乾取出那箱子,两眼泛着兴奋的光芒,又凑近他耳边,用深沉的声线回答:“自然是逗你开心了。”
“唔.....你。”男人沉厚炙热的呼吸打在耳畔,让秦霜不由得躲了一下,再回过神来,他整个耳廓都红透了。
许是因为经历和年岁的缘故,萧乾很成熟。
尽管他的样貌并不粗犷,也没有饱经风霜的沧桑,可只要看到他那双如渊的双目,便会感到一种睥睨苍生的霸气和冷傲。
正因为这样,他若孩子气起来,不论是犯浑还是讨好,都会轻易的撩人心弦。
“过来,瞧瞧这是什么?”萧乾故意忽略他面上的薄红,十分自然的把人揽进怀里,打开了旧木箱。
木箱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用纸做的剪影,有画本里的孙猴子、穿着戏服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