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听了宋祭酒的话,萧乾把视线移到少年身上,用平淡的目光审视着他,深沉的双目有几分Yin鸷,像在思索着什么。
看到他带着一丝危险的打探,宋祭酒心下立刻紧张了起来,急忙轻声道:“哥哥,唐莲虽然是逃犯,可他冒死救我性命,也算是将功补过了.....你能不能,留、留他一条性命?”
经他这么一问,气氛忽然变得凝重。
房里有些不明真相的兄弟已经开始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开来。
秦霜没想到宋祭酒会为唐莲求情,难免有点惊诧的捏住手指,暗自抿起了唇角。
看着身边浑身带血的唐莲,他急出了一手心的汗水。
可若是在这个关头为对方求情,恐怕会适得其反,让萧乾更加恼怒。
“哥哥.....咳咳!”见萧乾迟迟不应允,宋祭酒的脸上浮出病态的红晕,急促的咳喘了两声。
“好了。”看到他咳得满脸通红,萧乾抬手轻拍他的肩,深邃的眼底还存着不动声色的思虑,之后才面向众人道。
“唐莲乃是山寨要犯,私自逃跑,本该是死罪,但念在他救军师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话说到这里,他神情又冷了下来:“便罚他在柴房禁闭七天,这七天内,除去送饭兄弟,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
萧乾说“其他人”三个字时,冷淡的语气咬的很重,似是故意说给谁听一样。
兄弟们不由的看向秦霜,脸色都有些变化。
秦霜却只直视着萧乾冷峻的双目,水波欲流的眉目里多出了似伤似哀的神情。
“萧乾.....”他殷红的薄唇轻动,声音有点发哑。
“哥哥,唐莲有重伤在身,这冰天雪地的,再把他关进柴房,是否不妥?”
就在秦霜要开口的刹那,宋祭酒突然握住萧乾的手,急惶惶的转移了男人的思绪。
“祭酒,你一向知道爷的脾气,若你还要替唐莲求情,你便随他一起受罚吧。”
不紧不慢的说完话,萧乾的脸色又冰冷了不少。
这时的他,虽然从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可熟悉他的宋祭酒却知晓,萧乾兴许是在和秦霜怄气。
过去这么多年来,他还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狠话呢。
“好,我不说了,一切全听哥哥的发落。”思索了良久,宋祭酒才捂住双唇,作出噤声的模样。
他那双桃花眼长得妖冶娇纵,做这样的表情时,有种天生的俏皮和迤逦,看得萧乾Yin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便沉声叮嘱了很多让他好好养伤、不必Cao劳的贴心话。
“萧爷,王爷他不见了!”正当他们握着手“难舍难分”时,贺彰忽然惊喊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什么?欸?刚摄政王还在这儿啊?”卧房里的兄弟们发觉不对劲,也面面相觑,左右找寻秦霜的身影。
在房里搜寻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个如青竹般仪态万千的身形,萧乾不由得沉下脸,英挺的眉宇间覆上了复杂的情绪。
“哥哥,你还不去追?”看到他巨变的面色,宋祭酒咬了咬下唇,有点担忧的问道。
“人就在山寨,又逃不出去,有甚好追的?”
分明心里急成一团,萧乾却仍在嘴硬,不愿在众人面前对秦霜“服软。”
听着他这番带气的话,宋祭酒心下了然,又轻声问他:“我不在山寨的这段时日,哥哥和摄政王之间,必定发生了不少事吧?”
他说这番意味深长的话时,眼神一直黏在唐莲身上没移开过。
尤其是瞧见唐莲紧紧皱着眉,盯着屋外出神的样子,宋祭酒心坎里面更像兑了醋,酸的一颗心通通狂跳。
“那可不!王爷还给萧爷缝衣裳了呢!那手工活,做的可当真是Jing细!”
没等萧乾回答他的话,贺彰便快言快语的喊道。
“是啊宋军师,您肯定不知道,张阿宝出事了,还是王爷给求的情呢!”又有一名小弟咧着嘴答道。
听闻他们的话,跪在地上的唐莲双肩一颤,俊逸的五官先是呆滞片刻,又涌现出轻松的神态。
只要王爷没有因为自己逃走而遭受欺辱,他就能放心了。
“原来如此。”听到兄弟们的话,宋祭酒清俊的眉眼闪烁两下,又扬起唇角对萧乾道:“哥哥,外面天寒地冻的,山路上又积雪又结冰,可滑的很,万一人摔倒了,有个三长两短的......”
“够了。”萧乾用干哑的声线打断他的话,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隐匿的焦灼。
“爷这就去寻人,你在房里好生休息。”
“是,哥哥请放心。”看他慌了神,匆忙离开卧房,迅速奔向风雪里,宋祭酒忍不住抿唇浅笑。
萧乾毕竟年长,不论是经历还是性情,都比一般人成熟的多,不仅会风花雪夜,对人疼惜起来也是不声不响的柔情万千。
说白了,像摄政王那样未经人事的,根本招架不来萧乾这样外面沉稳、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