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秦霜怔住了。
他早该想到,萧乾与梵音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方的轻功世间少有,原来竟是纵云渡。
“可是唐莲和萧乾......萧乾不同意该怎么办?”秦霜垂眼思索着,神情异常忧虑。
戚默庵闻言后含笑摇头:“只要王爷开口,把事情讲明,萧爷不会见死不救的。”
“恐怕很难。”他的话音刚落,林子里便响起了宋祭酒微醺的声音。
“军师?你怎么在这儿?”见他从林荫里走出来,戚默庵温声问道。
宋祭酒喝的有点醉,他扶着树干,身形摇摇晃晃,出口的话语也带着醉劲:“我担心唐莲....就跟过来了.....”
说着他停顿一下,突然清醒道:“哥哥不会答应的。”
“此话怎讲?”戚默庵走上前,不疾不徐的问。
宋祭酒凝视着他和秦霜,哑声道:“纵云渡是梵音寺的独门绝学,非师门弟子不可修习。”
“若要让哥哥教授唐莲,便是坏了规矩,恐怕会遭到梵音寺的严惩,轻则伤筋动骨,重了的话,兴许会有性命之忧。”
“原来是这样。”得知内情后,戚默庵点点头,想了半晌才提议:“那么,让唐莲拜萧爷为师,就不算坏了规矩了。”
听到他这话,宋祭酒和秦霜都沉默了。
不说唐莲的心气有多高,且说萧乾,向来不喜这个整日黏着秦霜的小子,这俩人凑一起,不翻天都算好的,怎能成为师徒??
三人相看无言,像是都在脑袋里想到了那俩人相处时鸡飞狗跳的场景。
“王、王爷,依您来看,该怎么办?”僵站片刻后,戚默庵犹豫的问道。
“本王会去求他,不论怎样,救人要紧。”盯着白茫茫的雪色,秦霜神情微变,在心中下了决定。
时至三更,夜忽然变得漫长,细碎的飞雪无声飘落,落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上,又发出一阵雪水蒸发的噗呲声。
瞧着坐在火堆旁那个冷峻的身影,宋祭酒裹了裹衣襟,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哥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歇?”他在火堆边儿上坐下来,低声询问萧乾。
“头疼,睡不着。”萧乾转动着木柴,随口回答道。
“哦。”宋祭酒把脸埋进膝盖,支吾很久后,又叫了一声哥哥。
“爷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等他说话,萧乾便喝了口酒,沉声打断了他。
宋祭酒双眼一亮,急切的问他:“那哥哥会救他么?”
“会。”萧乾淡淡地看着他,回应道。
“真的?”宋祭酒喜出望外,险些当场跳起来,可萧乾却用眼神制止了他:“别高兴的太早,纵云渡不是那么好学的。”
“当年老和尚逼着爷学时,险些要了爷半条命,那小子能不能活......便看他的造化了。”
听完他一番话,宋祭酒心上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他眨着那双明媚的桃花眼,而后掀起衣摆跪倒在地,向萧乾抱拳道:“不管怎么说.....祭酒代他谢过哥哥。”
“好了,地上凉,你伤的重,这些客套的话,便不必说了。”萧乾神色平淡地放下酒壶,将他扶了起来。
“祭酒谢过哥哥。”宋祭酒眼角眉梢里都是藏不住的欣喜,他捏着手指:“这下王爷也不必担心了。”
看他这么高兴,萧乾的双目却依旧深沉:“你我方才说的话,爷不想让他知道。”
“为、为什么?”宋祭酒呆住了,心说这难道不是好事?为什么不能告诉秦霜?
见他满脸疑惑,萧乾缓缓将视线划到一旁,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冷峻的光芒:“救唐莲的事小,还有一关,有一个人必须要过。”
这件事,他必须要亲自确认。
第二日,晌午十分,外界的雪已经停了,堆满暖炉的厢房开着窗,一缕缕暖烟从房内飘出,朦胧又静谧。
房屋里,端坐在桌前的萧乾放下茶盏,用沉冷的目光凝视着站在对面的人,面目严肃道:“我为何要教他,又或者说,凭什么收他为徒?”
虽然昨晚辗转难眠时,秦霜就想到了男人会这样回答,可真正听到时,他胸口仍是一疼,有说不出的苦涩。
他用苍白的手指攒紧衣袖,低声道:“戚默庵说,只有纵云渡能救他的命,唐莲自幼习武,有一身的好功夫,可因为我、却....连累了他。”
听了这话,萧乾看着他反问:“即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你也要我救他,是吗?”
他的问题让秦霜有点不知所措,他不明白男人指的代价是什么,只单纯的以为,萧乾是想让自己像以往那样求他,于是便揪住衣袖,哑声回应:“萧乾,只要.....只要你肯救他,要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砰——”
他话音刚落,萧乾便猛然将杯盏摔在了桌上。
茶杯和木桌碰撞,旋了一圈,声音极其刺耳。
“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