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声让曲宁停下了脚步,一辆银灰色的迈凯轮停在了他的跟前。
车窗摇了下来,程朔的脸出现在曲宁的视线里。
“正准备去老师家找你,没想到你先走了。”程朔说道。
曲宁死死的盯着这辆他从未在家中车库见到的车,轻声道:“嗯,杨先生思路很清晰,与我的观念不谋而合,所以我们很快就确定了方案。他们二老太热情,我怕呆久了,他们还得给我准备晚餐。”
程朔注意到曲宁的眼神,微微蹙了蹙眉,“这车前几年便买了,一直闲置在城东的别墅车库里,今天无意间看见,决定开一开。”
曲宁挪开了视线,勾了勾唇,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还不快一点让我上来,坐坐这几年前的新车?”
他的语气很欢快,欢快的好似不知道城东的别墅那里,程朔养了谁。
程朔喜欢曲宁玩笑起来洒脱的个性,主动下车为他拉开了门,绅士的为曲宁系好安全带。
发车后,曲宁开口问:“今日公司那边不忙?”
程朔:“早晨处理了一个国际会议,暂时没有别的事,想到你今天要来老师家,顺路就过来了。”
曲宁眼里的笑意冷了几分,去了城东的别墅,去了公司,还能顺路来这处。他不止一次的佩服程朔的时间管理能力,所有的安排都恰到好处。
想归想,面上是一如既往的笑意嫣然,曲宁侧眸过去,“早知你来,我也不用这般急着走。”
程朔迎上曲宁的眼神,这才发觉曲宁今日的装扮,正是几年前他亲手赠予的手工西装,还有那枚胸针,“我的眼光不错,无论是这套西装,还是我的妻。”
程朔眼里柔情似水,却让曲宁如临深渊,喉咙口似乎伸出了错综复杂的触手缠绕他发声的位置,令他张开了嘴,然则如何也发不出声,胸口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
奉承的话,谁又不会讲?
红灯车停,曲宁取了安全带,侧身在程朔的脸畔落了一个吻,随即答曰:“我心甚喜。”
05
两人简单吃了一餐便饭,程朔和他的迈凯轮扬长而去。
曲宁回到他的私人工作室,用百分之一百二的劲头去完成杨先生的庭院的设计。
亲力亲为的时候,总能让曲宁暂时的抛开程朔给他的一切影响,所以曲宁很喜欢工作。
他的助理常常认为他是一个工作狂,可这个工作狂和别人又不太一样——
准点下班回家,并且绝不会在工作室内加班。
曲宁要守着他同程朔已经生活了七年的家,从前回家便是期待和甜蜜,如今无非只是一种习惯。
无论是一个人等着另一个人,还是等不到的心死,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曲宁今年三十刚过,喜欢程朔竟已十年之久,还未成为程朔的合法伴侣的那三年,曲宁并非是这样默然的爱着,爱到无知无觉,那时候,他的爱是浓烈的,敢爱就敢付出。
再浓烈的爱,在经历了这样的十年之后,早就燃为灰烬。他无法脱离习惯的囚牢,便继续把程朔的丈夫这个角色扮演好。
这般,也并未浪费曲宁的时间和缘分。他很清楚自己,此生再难遇到第二个,让他如此付出,又装痴卖傻的男人了。
他的二十岁,有正好的风景,有恣意的青春,也有一个不该爱的人。
曲宁偶尔半窝在沙发上,凝视着电视柜右侧的观赏鱼,看鱼儿拘束于狭窄的鱼缸,便自虐式的回忆,来提防自己再度踏入禁区。
一条观赏鱼,生活于水中,不必拥有火的光芒与温度。而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他时时刻刻的掀开伤口,让心火灭得更加彻底。
例如白日里的那一句“我的妻”,差点又要将他拉进漩涡中心。
第3章 你可问心无愧,良心能安?
06
再次见到程朔,并非是往常的一两个星期之后。
午休时间,工作室的休息间里,年轻的实习生按开了电视的开关,八卦新闻的机械式报道的声音响了起来。
彼时的曲宁仍旧在办公室细改关于杨先生庭院里的园林设计,他拍摄了不少那栋小独楼的整体照片,从各个角度,考虑了阳光的照射方向与大致范围,有许多细节还需要Jing修。
而办公室外,窃窃私语声已经接二连三的响起。
“那是……程先生吧?”
“别瞎说,程先生怎么会和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混在一起……”
“可是,程先生身上的那套衣服我认识,还有手上的……戒指……”
“快住嘴,曲设要出来了!”
尽管电视被关掉了,猜测被制止住了,曲宁一推开办公室的门,还是感觉到了大家的不对劲,他素来对他人的目光敏感,而本身可怕的第六感也让他浑身僵直,他问:“怎么了?”
刚开始没有人回应他的话,后来大部分的员工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作声,剩下的那些平日里跟曲宁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