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们走出来,他目光一转,兴致不错地打量哈利,然后目不斜视地把手中的接骨木魔杖交给本体,自己带着神秘的微笑消失了。
汤姆回头看他,哈利问了一句:“冠冕……?”
“不错。”汤姆也露出一模一样的神秘微笑,“想他吗?”
“……”哈利莫名感觉是道送命题,谨慎地问道,“你希望吗?”
汤姆仿佛非常随和地耸了耸肩。
“看情况。”
哈利垂下头,认真想了一会儿,回答得出人意料。
“我确实想念你作为他的那段时光。但是,我不知道你又对自己、或是自己的魂器做了什么改造,现在他是什么情况。所以……我怀念你那个时候的样子,但不真的想念冠冕。”
汤姆的目光深邃起来,看了他好一会儿不说话。
哈利被他看得发毛,下意识地转移视线,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爬出来的密道出口并不是从里面看上去的小窗,而是一幅画。
画面很挤,光线昏暗,和他们走过的通道感觉一致。只是此时忽然从画面一侧探出一张少女的脸,怯生生地看着哈利。
或许是她的害怕太过明显,哈利友善地对她笑了一下,少女有些惊慌地缩了回去。
“……”哈利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问。
汤姆过来把他圈进怀里,惩罚地强力拖走。
“等、等下,疼……”
他使了狠劲,哈利的肩胛骨被压得生疼,扭曲着被迫跟他绕过狼尸堆,来到树的另一侧。
然后瞬间失声。
因为邓布利多正靠坐在树下,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哈利呆呆地看着,在原地生了根。
汤姆无声地放开他,眼不见心不烦地转去坡下散心。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慢慢走近过去,蹲下来端详他,又是良久。
老人周身平静的气氛与一步之遥的尸山格格不入。却又仿佛有种魔力,将那些黑暗推远了,独自散发着安宁的祥和。
等哈利察觉的时候,他已经把手伸出来,探查老人的鼻息了。
好像身体自己在执拗地期待最后一秒的奇迹。
……果然,没有任何呼吸。
他目光呆滞地从老人面部移开,落到焦黑的右手上。
那些焦黑的痕迹已经从手指延伸到整只手,一路入侵到袖口能看到的小臂,看不出终点。
但哈利知道,应该已经到了心脏。
他拿出那封刚刚拆封的遗书,又看了一遍开头。
在稍显窘迫的笔迹下,老校长不紧不慢地写道:
「亲爱的哈利,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先别急,我会首先向你解释清楚的。毕竟老人家总是有许多话想说,只有让你安下心来,才能看得进后面的许多唠叨呢。
好消息是,我的死不是意外,早在一年前就注定了。所以,无需为我悲痛。我拥有充足的时间安排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这远比突如其来的横死幸福。
坏消息是,死因是诅咒,而下诅咒的巫师,就是我们心知肚明的那位。但这里有一个事实,希望你能纳入考量——我是主动去中诅咒的,为了杀死、也的确杀死了罪魁祸首的一片灵魂。某种程度上,这算是他的自卫反击。不是想给他开脱,只是不希望一些重要的细节被——尤其是你——忽略。
实不相瞒,哈利,这还是我头一次试图为伏地魔说话呢。滋味实在奇妙,呵呵……
关于这个诅咒,我从来没向你解释清楚过,不管伏地魔那边怎么说,我想在我死前,有必要让你知道我的版本。
它是一个古老的情感触发型诅咒。我之所以中招,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低估了伏地魔能够产生的感情能量——确实这个诅咒十分高超,但非常不像汤姆能施展出来的——
不是我故意贬低,以我对他从小到大的了解,产生这个诅咒所需的深刻情感,他几乎不可能拥有——诚然,伏地魔的负面情绪很多,但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感情,都很少能长久,更别提深刻。所以那些愤怒和杀意即使再强,充其量也只是情绪,而非感情。哪怕他最深恶痛绝的我(或许还有曾经的你),得到的恨意也相当肤浅——可能你会惊讶,但这确实是事实。作为对比,你可以参考许多凤凰社成员对他和食死徒的恨,或许能好理解一些。
深刻的感情,是这个诅咒的核心。
直到后来,我才想通,应该是因为他对死亡的恐惧足够深刻——即使以这种感情作为诅咒基底十分罕见,但对他来说,反而是唯一可行的选择了——所以诅咒才能成功植入魂器的保护魔法。
之所以解释这些,是因为诅咒不只作用于一时。当我身中诅咒之后,来自于诅咒源的情感仍能深刻地作用于它的效能。
曾经作为入校条件之一,伏地魔答应过替我缓解诅咒,推迟死亡时间。当时我非常惊讶——实不相瞒,我不认为这世界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