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十六与惑生一同回到山中洞府,就见里头刚化作人形的亭遇,好奇的甩着袖子。
“这模样不错。”十六坐下。
“嘻嘻,按照我想的样子变的。”亭遇手忙脚乱卷起袖子,捧着自己的脸开心的在十六面前晃。
看着眼前女孩滴溜溜的天真大眼,她心中气消了不少,脸色缓和,伸手掐了一把亭遇的脸颊:“我要静修几天,你跟惑生替我看着些,别这么贪玩了。”
“好哇。”亭遇忙点头应下,拉着在一旁偷偷揪她小辫子的惑生出去。
俩人边往外走边说话。
“你这变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我们亭遇自然是好看的。”......
说话声渐渐听不到,十六走进最里面,盘腿坐下,先在周身设下结界,这才闭目静修。
再说回方生这边。
十六不见,家中母亲定然询问。问过方生两次,皆言十六不告而别,母亲不信,拉着他垂泪叹息:“十六多好啊,她怎么会就这么走了,你快快将她寻回......”
方生口中答应,心想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没人在意十六了。
也确实如同他所想,过了几天,那些见面时老问他的村民不再问了,母亲问的也没那么频繁了。只是他自己,却突然开始出现幻觉。
出门时耳边会响起十六常说的‘夫君路上小心’,当他回头发现身后没人,才想起她早已离开;晚上回家时总在床边看到十六的影子,可真看过去,那里却是空的,他又想起自己早就将她赶走了。
深夜熄灯躺在床上后,他也渐渐无法像往常那样安睡。他会想起与十六这几个月来的夜晚,想起她曾在白日里将他逼在角落,隔着衣服握住他挺立起来的那处,笑着问他,为什么一边拒绝她,一边想要她。
他说着不想......不想......却抱住了她,吻上了她,随她跌在床上......
就在方生疑惑自己这些时日为何总想她时,母亲病倒了。躺在榻上,双目看着门,呼唤着十六。
定是女妖走时将他母亲变做这样了。方生焦急的跑去镇上找来云先生,那云先生念他一片孝心,百忙之中抽身前来,诊罢一挥手:“心中郁结,旧疾复发,接着吃药。”
方生央求他再看看,云先生无奈再诊,仍是如此结论。
“为什么......母亲明明已经好了......”
“哪里好了?”云先生起身带着药童要回去,“只是喝药稳定下来了,你母亲的岁数,这些病不会真的远离她。”
原来没有好......方生忧心之下,留在家中好好照顾母亲,每日按时熬药让她服下。然悉心照料数日,母亲仍不见好,他只能装作出去寻人的样子,再回来骗母亲。
“今天有人说见到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往外走了,我明日再去看看。”
“听镇上的人说,有相貌相似的,我再去打听打听......”
他从未带回来好消息,母亲的笑脸越来越少,眼中再也未见过希望。
方生恍惚又想起十六曾在这里的情形,那时候小院子里三人当真其乐融融。别有心思的从来都是他。
他该去找她吗?
方生问自己,一日里要问许多次,却也不敢真往山上去。当日他说的那般决绝,她也应的那么决绝,又怎会他一去,她就转头回来对他笑脸相待?
唉声叹气数日,方生决定就如两人所说,两清了。彻底两清,再也不见。
这边现下相安无事,另一头的盘凤山热闹起来。
原本平静的山上,于一个月前来了个妖怪,寻常爱去山上打猎砍柴的,皆已见过其骇人的样子。
行到山上高处密林中,便会有一阵黑色怪风袭来,接着黑风中现出一道人形,当你定眼望去,就会发现是个双目放光,黑面尖嘴的妖怪。
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吓得哇哇大叫跑回山下,如此描述给村里的其他人听。
但若说它真的伤人,却是一个也没碰到过,大多是自己跑的时候摔伤了。
不过就算它没伤害谁,这青天白日里出来,也是能将人吓得半死。村里众人一合计,这般任由妖怪吓人,也不是办法,便找人前去请传闻中惯会除妖的云鹤老道。
约莫过了几日,云鹤老道独自来了,还未去那盘凤山,便被另一个村子里的小书生给请了去。
等了两日都不见云鹤老道回来,村民们只好自己去栖灵村找,未料想,被小书生告知,此云鹤老道乃妖怪假扮。
众人愤慨,妖物竟如此爱戏弄人,需找个真能耐的大人物来收拾它们。不过这穷乡僻壤,难出去,也没钱去请,只是说了说,便作罢了。
正当大家以为今后只能任由妖怪横行时,派去请云鹤老道的人,回来了。他风尘仆仆的领着一个老先生,进了村喊了一声“不负所托”,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村民连忙过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