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酒渐渐回过神来,嘟囔道,“我要出席酒会,那我本人怎么不知道?万一我明天没有时间呢?”
“我看过你的课表,明天一下午都没课。”
顾应楼放下杯子,轻轻翻过一页报纸,一缕往后梳的头发悄无声息地掉了下来,垂在他的额间。
“没课是没课,可是我还有事啊。”怀酒有些生气,“你怎么问都不问我一声?这种事情不应该征求本人的意见吗?”
他今天刚和白松蔚约好,没课的话就用下午的时间来练车。顾应楼这一出打得他措手不及,平白给他生出许多麻烦。
“你的事是和张鹏出去玩么?”顾应楼抬头看他,“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说你没有安排。”
没想到怀酒的反应很激烈,他冷着脸问,“你和张鹏说什么?是他去出席酒会还是我?还有,我出门办事一定要带他吗?你做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独断专行,我知道大总裁果断绝伐惯了,可我和你并不是雇佣又或者是从属关系,麻烦你搞清楚这一点好吗?”
顾应楼一言不发地望着怀酒,这么一串连珠炮打下来,他依旧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想得是什么。
气氛胶着得近乎可怕。
“……”两个人吵架,想和好总得有个人软下来,张姨下意识地拉了怀酒的袖子,“小少爷……”
“……算了。”
怀酒慢慢握紧拳头,他松开了张姨的手,缓缓吐出一口气,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转身回了卧室。
张姨只得去劝另外一个人,“大少爷……”
顾应楼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端着咖啡杯回到了书房。
他拉开窗帘,打开窗,只身站在微风中,然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我是顾应楼。”他望着远处稀疏的星空,手指轻轻按在窗框上,缓缓问道,“你们今天上午有体育课吗?……嗯,练得什么,是排球吗?……自由活动啊。对了,怀酒他今晚和我说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你知道他下午去哪里了吗?”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仔细倾听。
半响后,顾应楼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父亲那边我会去沟通的。不用客气,对了。这次……还是希望你继续保密。”
他挂断电话,回到书桌前重新拿出了那份资料,摘下钢笔帽,在上面写下了几个零碎的词语。
摩托、性格、nai茶、方便面、何清、解除婚约……
在短短的时间里,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够改变这么多吗?看起来没有失忆,可是曾经热爱的东西,曾经深刻爱过的人,都能这么轻易地抛掉么?
如果说别人可能还会相信,可是顾应楼的存在就已经认证了这一点:一次偶然是偶然,十次偶然就是必然。
顾雪林。
他会是顾雪林吗?
顾应楼微微出神,就在这时,叶贤打来了电话。
“应楼,肇事司机已经找到了,我刚才吓了他一顿,他什么都招了,录音文件我也存下来了,等下发给你。或者说,今晚要我把人送过去对质吗?”
顾应楼沉默片刻,揉了揉眉心,忽然改变了注意,“不,人先留你那儿。”
叶贤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要明天晚会我再把人押过去吗?正好人多,让大家彻底见识一下他的真正面目。”
一提到这件事他就气愤,之前虽然说怀酒性格乖戾嚣张,但是对顾应楼一心一意百依百顺。可谁能想到,长得挺好看的小男生,竟然会干出这种□□的事!
真是瞎了眼了。
“不,你别给我捣乱。”顾应楼一反常态,语气微微加重,“人扣着,但什么都别动。”
他微微一顿,“不是他干的。”
“什么不是他干的?我应该没抓错人啊。”叶贤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顾应楼说的是怀酒,“不会吧,咱们这证据确凿,几乎能把他钉死了,通话记录、短信和录音文件都有,怎么会不是他干的呢?”
“……”顾应楼揉了揉眉心,干脆把他堵了回去,“问那么多干什么,我说不是就不是。有机会再跟你说,挂了。”
叶贤:“???”
挂电话没多久,委屈巴巴的叶副总还是发来了录音文件,上面的日期还新鲜,就是一个小时之前。
顾应楼戴上耳机,点下播放,耳边渐渐传来肇事司机发着抖、畏惧的声音:
“他是两个月前联系我的……是、是怀酒,怀家的大少爷。那时候我赌博输了六十万,又借了高利贷,半个月内就要还,可我实在是还不起……有一天我一个朋友突然联系我,问我有笔买卖做不做,要是能干成,预付加尾款给我三百万。叶老板,我实在没办法了,要是不接这单,回头高利贷找上门来,死的就是我一家老小啊……”
顾应楼拧上钢笔帽,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一开始说好,是要撞那个姓何的。他那段时间刚拿驾照,怀、怀酒说顾总把车借给他开,又摸清楚了他下班的时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