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既然你说不死草能活,那你就试试让它们活过来吧。”
*
宸曜提着一只脱了毛的母鸡进到峭春寒时,便看到小师叔坐在院里的灰石桌旁专心致志地看书。
他走过去打招呼:“小师叔,鸡都给你杀好啦!想怎么吃?”
苏深灵恋恋不舍地从书页中抬起头,注意力很快被那只白净的肥鸡夺去。
他咽了口口水,问道:“一半红烧,一半炖汤,可以吗?”
“好嘞,没问题!”
宸曜自信得像个酒楼大厨,把鸡放到一旁,转身去了左间仓库,不一会儿拿了一只四象囊出来,解开袋子掏出锅碗瓢盆等用具,直接在院子里生起火来。
苏深灵惊讶:“要在这里做吗?”
“对啊,峭春寒没厨房呀。”宸曜笑笑回道:“没事,回头收拾干净就行了,师尊不会说什么的。”
他起手极快,一刀下去,一只完整的鸡裂为对称的两半。
苏深灵被馋虫勾起了心思,也不看书了,专注地盯着宸曜烧水、热油、切小料,动作熟练又帅气。他不禁赞叹道:“阿曜你好厉害呀,感觉你什么都会!”
“嗐,我也就是略知一二。”宸曜谦虚地摆摆手。
苏深灵颇有所感。
这两天,他看到宸曜做的虽然都是小事,但每一件都完成的利落出色,而且一直在帮助他人。相比之下,自己作为九尾天狐总是自我感觉优秀却处处受人限制,被钟御多次嘲笑既无还手之力,也无有力辩解之言,着实太丢脸。
两块半鸡皆已放入锅中烹煮,过不多久就能吃。但此时比起鸡,苏深灵对宸曜的好奇更大。
两人坐在那闲聊,他问道:“阿曜,你是怎么拜阿御师兄为师的啊?”
正在控制火势的手僵在空中,宸曜的笑变得比哭还难看。
他长叹一口气,幽幽道:“说来话长,纯属意外。我家在凡人界,父母就是普通农民,可太能生,我是家里第十个孩子,实在养不起。本来我爹娘都打算把我卖了,刚巧去镇上时碰见宗门在凡界招生。也不知他俩咋想的,敢上前碰碰运气,更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我竟然被评定为有天赋灵根给带回来了。”
“我呢,是个没志向的,想着在属峰当个外门弟子混日子就行,第一年的试剑大会也都是随意糊弄过去。但偏偏师尊他在台上一眼瞧破我是在糊弄,非要我这个外门弟子跟他一个剑道大能比试一回。呃,虽然最后我被揍得很惨,但意外被师尊相中,成了亲传弟子。”
他掀开锅,浓郁香味迸发,很快弥漫整个峭春寒。宸曜舀了一勺汤汁,漫不经心浇在鸡肉上,叹道:“别人都说我幸运,能拜入师尊门下,但我真的只想躺平啊!”
苏深灵有些难过。他和宸曜情况正好相反,他想努力往上爬,但涂山氏和纯狐氏的狐狸一直讥讽他快认清现实别做无用之功。
他忍不住劝道:“既然你有天赋有资源就要好好珍惜呀。像我,如果不是老头子的缘故,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得到阿御师兄的指教……”
“别听他瞎说。”
不远处,钟御突然出现在房门口,也不知将他俩的对话听去多少,吓得宸曜立马起身,乖巧得像个小鸡崽。
他硬着头皮问好:“师尊。”
钟御没理他,转而对苏深灵道:“你不要信他说的。如果他真是不知进取、懒散度日之人,我峭春寒也不会留他。”
这好比是,普通上进弟子是追着师尊讨饭,有多少讨多少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学通。宸曜是等着钟御给他喂饭,但喂的每一口饭都被宸曜消化得干干净净。
“我不教他新的剑招他便不主动学,我若教了,他每一招都会练上千遍。”钟御看向徒弟,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躺平?”
苏深灵:“!”
宸曜摸摸头,苦涩笑道:“嗐,这不是怕被您训斥嘛。”
苏深灵怒而瞪向他,拳头发硬。
骗子!
感受到小师叔怒气的卑微师侄忙盛好刚出锅的红烧鸡和老母鸡汤,惶恐地递上前乞求原谅。
小狐狸气鼓鼓的,两个脸颊也被鸡肉塞得鼓鼓的,左右手各一只鸡腿,嘴巴上的油流到下巴也顾不得擦。
钟御掏出帕子,自然地帮他擦嘴擦脸。
等咽下嘴里的这一大口鸡肉,苏深灵才腾出空来说话:“阿曜!虽然你做的鸡很好吃,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是要说——”
“你又聪明又努力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嘛,不要藏着掖着呀,人的心不可以这么脏!”
宸曜欲哭无泪,呜呜呜我没有。
苏深灵说完他又开始说自己,神情落寞下来:“这样只会显得我劝你努力时,像个傻子……”
这一点是宸曜未曾想过的,有时候过分的谦虚自贬在他人看来就是另一种嘲讽打击。他看见小师叔长长的睫毛上缀着泪珠,马上要掉到汤碗里,心里一阵惊慌。
“不要妄自菲薄。”钟御掏出另一块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