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掰过小狐狸的肩膀，急切问道：“可有难受之处？”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只是钟御爱端着，不承认。
“再来一次。”这次，他通过肢体接触准确跟踪苏深灵体内灵力的走向，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钟御摇摇头，说不清缘由。灵力中断得太不自然，有力量却被禁锢施展不出，这种现象像极了蛊或咒。
这么快就变心了吗？他意外的有些烦闷。
“没、没有啊。”小狐狸扁着嘴，神情沮丧：“心里难受，算吗？”
“哦——”苏深灵似懂非懂：“那我还能养不死草吗？”
院门大敞，稀薄寒气之后，小狐狸背着一大袋食物、迈着四只小短腿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双手起势，绕指成诀，苏深灵凝神而专注。灵力运转发动，他向细溪一指——
临走时，他回头望见师尊瞧着大门方向，但明显不是在目送他。
却不想，一个早晨去松林练剑的功夫，床上酣睡的小狐狸就跑没影了。
宸曜：？QAQ
他试图挽回，但他慈爱的师尊无动于衷，那冷淡眼神示意只要他多说一句，剑谱就会多加一本。
钟御：“……掐个引水诀给我看看。”
“……不算。”
你都笑话那么多次了还差这一次嘛！小狐狸愤愤地想，手上却又完整地掐了个诀。
“死鸭子嘴硬。”他也只敢在心里大不敬。
阿御师兄，你是要和我偷情吗？”
苏深灵一见本应外出的心上人端端正正坐在院子里，不由惊喜。
“师尊您别担心，小师叔去属峰玩呢，中午就能回来。”宸曜如是说。
他走了过去，手掌贴上他的后背。
稍有不慎就会被灵力冲波反噬，哪怕风险极低也必须谨慎。
一样的结果，不过这一遍钟御看清楚了。
钟御温声鼓励道：“没事，再来一次，不笑你。”
“死鸭子”钟御一直等到中午才等到玩够回家的小狐狸。
“师尊……”
真是话多，他有问人去哪了吗？
直到他将藏书阁所有相关记录都看过一遍而无所获时，才恍然意识到，小狐狸这些日来烦他的次数竟少了许多。
钟御有点没看明白：“你调动灵力了吗？”
“啊？为什么啊？”苏深灵不解，不能因为他差就直接放弃吧。
“调了啊。”饶是已经预想过会是这么个结果，苏深灵还是深受挫败。
他的定位词就是淳朴！
用灵力浇灌不死草时是正常的，钟御点头回道：“可以。但也仅限于单纯的灵力输出，不可转化为其他的效果。”
虽说这半月各忙各的，苏深灵非时时刻刻黏着钟御，但或许是出于对其无法使用法术的同情，或许是同门师兄弟日夜相处的情谊，或许是每晚一起“睡出来”的感情，又或许是以上皆有之，钟御对小狐狸的态度变得温柔许多，上了心，也不拘放纵着。
他“哒哒哒”跑过去，想跳到钟御大腿上，奈何身后包裹太重，蹦起来有点吃力。
从那天之后，钟御又塞给他一些心法真经，每天修行完毕，他要么自由看书，要么坐在小马扎上侍弄不死草。比起归衍宗正常弟子枯燥的修行生活来说，日子过得舒服又惬意。
苏深灵这次听明白了，他不适合玩那些花俏的。
钟御也觉得奇怪，前面步骤完成得熟练流畅，唯独最后一步像是熊熊火焰忽被泼了一瓢冷水，霎时熄灭。
没有动静。
他指着地上那条通往后山的细溪，苏深灵撩拨不成，“哦”了一声，乖乖站到溪边。
灵力运转毫无阻碍，却在即将离体之时又被硬生生逼了回来，砰然消散在体内。
钟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要是闲得慌，去把书架第二排左数第三本剑谱练了，明日检查。”
钟御松了一口气，叮嘱道：“从今以后，不要再轻易尝试使用法术。”
至于是哪一种，他目前无法下定论，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说法：“你的身体应是有一些特殊状况，在我查明之前，记住我的话，法术能不用则不用，知道吗？”
“阿御师兄！”
想来想去，他打算这一天哪也不去，就在峭春寒待着。
苏深灵不太想动，觉得丢人。
“我回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准确来说，出现在门口的那个身影也不是“人”。
钟御大骇。
而钟御本人则一头扎进藏书阁查阅典籍记录。只是这样一来，他陪在小狐狸身边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怕人嫌闷，他又吩咐宸曜没事带小狐狸围归衍宗转转。
一直以来压在身上不会法术的耻辱重担一瞬间消失殆尽，得了令的小狐狸轻松极了，蹦蹦跳跳地就离开了。
宸曜闭嘴了，伤心地去书架翻找剑谱，提剑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