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寂静。
等反应过来少年在说什么时,顾影脸色霎时青黑一片,那点想藏又压不住的怒气让整个人Yin沉得像个Yin雨天发霉长斑的馒头。
连璎在笑,曲阳也在笑,只不过不好笑得太过分,死死憋着,嘴角都绷出纹路。周遭弟子低眉垂眼,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心里盘算回头要把这个乐子讲给其他师兄弟听。
稀奇,这归衍宗的人一向正经自持,没想到出来一个比他们雪月宗的还要胆大,连这种话都敢在公开场合说。
钟御的重点却完全与众不同。
固然,他惊于小师弟的口无遮拦,但更令他在意的是,一只刚化形成年没多久的小狐狸,是如何知道Jing元的味道?
他很难不会多想,小狐狸是不是还有事瞒着他……
干呕一会儿,苏深灵这才觉得好些,面颊变得苍白几分,眼底也蓄起水花。
抬起头,他看到钟御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
小狐狸没办法,只好哄他的仙侣:“他没你的好闻。”
钟御:“?”
“……”全场再度瞳孔地震。
处于被嘲笑中心的顾影再忍不住,假笑诡异得像是要吃人:“烦请几位进去商讨。”
钟御牵着干呕得头发昏的小师弟走进,路过顾影时苏深灵很做作地捏住鼻子表露嫌弃。
顾影笑得牙快咬碎,心想这小子还挺辣。
他的癖好很奇怪,睡不到的,越叛逆他越喜欢;睡到手的,偶尔作一作他会觉得可爱,但像顾双双那样一直作的他又厌烦,可以说完全具备渣男的典型特质。
感受到落到身上那股垂涎且贪婪的目光,苏深灵被恶心的炸毛,看不见的耳朵立得挺直。他往钟御那边靠了靠,钟御瞧见他不耐烦的神情,落座时不动声色地带他往后移了一位。
如此,右手第一张椅子空了,顾影读懂他的意思,忍着火气干笑两声:“泠音剑君,你坐啊。”
在第二张椅子坐下的钟御淡淡乜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眼瞎吗?
出师不利,顾影暗暗咒骂归衍不识好歹。
不过没关系,这次的事情总归是他们占理,归衍不给他面子,他也不必再多客气,上来随意寒暄两句便奔入主题:“请各位不远万里从云浪到洛川,只因舍妹的事情,不好拖延,实属无奈。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了,先来说说我们的安排。”
“雪月宗不求归衍宗灵石仙物等补偿,念及舍妹对贵派环月峰之主重离子乃是真心爱慕,故提出以下要求。”
他向身侧站着的曲阳伸出手,后者递给他一张纸,顾影抖了两下,照着纸上念出来:“第一,要求重离剑尊负起责任,向雪月宗宗主之女顾双双正式迎亲。”
“第二,要求重离剑尊与顾双双缔结道侣契约,且未来不得有第三人介入。”
“第三,待他日顾双双为重离剑尊诞下儿女,孩子需享有归衍宗环月峰相应继承权与所有权。”
“第四,若顾双双未能顺利生产,重离剑尊也不可抛弃、休逐发妻,不可解离契约。”
顾影说完这四条,将纸面一合,微微笑道:“如何?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下首三人:“……”你在做你娘的春秋大梦?
连璎大感迷惑,每听一条嘴巴就张大一分,眼底就多鄙夷一分,心想顾影这脸皮比魔渊下的风蚀墙还要厚。
苏深灵同样感到匪夷所思,别说他没听过“继承权”、“所有权”这种不知所云的东西,就算真有,论顺序不得先排到他?而且老头子说不定还有比他大的其他私生子或私生女。
两个小的都扭头去看他们的大师兄,等师兄发话。
钟御抬眸,瞥到上首边小人得志状的顾影,身体坐直不紧不慢答道:“很过分。”
顾影嘴角一僵。
“泠音剑君这是何意?雪月宗没有向你们索取聘礼与赔偿,已是最大的让步。还是说,归衍宗真的一点责任都不想负?”
孤影迫不及待给归衍安上一顶帽子,试图占据道德高地。
钟御当然不会让他如意,反驳道:“少宗主没听本君道明原因就给归衍定下罪名是否不妥?重离剑尊是本君师尊,师尊结契大事岂能任我们几个小辈做主?于情于理都是大逆不道。”
顾影黑了脸:“重离剑尊不肯出面,归衍又只派你们几个小辈来,这种做法是否太过无耻!”
“到底是谁无耻?”钟御轻笑一声,笑里满含讽意:“少宗主以孩子作为筹码与归衍谈判,连孩子未能顺利出生的意外情形都考虑周到,权利继承等更是荒谬之谈,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否是有意为之。”
“雪月宗既修合欢秘术,自然有独特避子之法,更遑论修真之人本就子嗣艰难。倒不如说,双方情愿的露水姻缘,其中一方竟偷偷以孩子作为捆绑要挟,违背事先承诺,难道这样就是光明磊落了吗?”
“哦,不对,雪月宗似乎和这四个字从未沾边。”见顾影急急想辩驳,钟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