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他的心跳声也像被放大了一般,让他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赧。
寒江穆便是在这个时候微微地掀起眼皮,目光落到了姜chao云脸上,微微地凝住。
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寒江穆能看清姜chao云脸上细微的绒毛,近到寒江穆能将他所有的姝色都尽收眼底。
姜chao云的皮肤是很白皙的,透着江南水乡滋养出来的温润柔和,再染上那像是成熟的果子一般从皮rou里沁出来的红晕,若是咬一口,恐怕都要溅出汁水来。
尤其这会儿姜chao云那一眼就能看出走神的漂亮澄澈双眸,视线重新凝聚,见他盯着他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含羞带怯地偏过了视线,那一瞬间眼神里流过的风情轻易地让人联想到了在春风里摇曳招展初绽的桃花。
柔嫩,青涩,在最好的年纪。
寒江穆唇角微微翘起,这抹笑意和之前一般,柔化了他眼里的锋芒,显露出了本该是他这个年纪的神采与光色,他抓着姜chao云的手,从脸颊挪开,他的手指控制着姜chao云的手指,将他白皙的指尖点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又顺着鼻梁往下,最后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姜chao云被指尖柔软的触感惊到,立即清醒过来,立即抽出了手,不知所措地退后了几步。
寒江穆若无其事地问:“少爷怎么不摸了?”
姜chao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抿起唇角不说话。
寒江穆看他脸实在红得厉害,便也压住了他骨子里潜藏的恶劣,见好就收。
两个人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儿,姜chao云感觉情绪终于平稳了许多,才开了口——刚出声便惊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都不太像是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
寒江穆静静地看着他,当真站起来,要出去。
姜chao云见他真要走,又忍不住叫住了他,“等一等。”
寒江穆微微侧头去看他,“少爷有何吩咐?”
姜chao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寒江穆便耐心地等了他一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姜chao云小声道:“我可没洗手。”
寒江穆听了,恍然,低声道:“少爷没洗手,也很干净。”
轰的一下,姜chao云登时脸颊烧红一片,再去看寒江穆,却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姜chao云腿软地跌坐在凳子上,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跳动反而变得缓慢了起来。
碧心进来,就是看见姜chao云满脸通红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模样,她心里一惊,赶忙走上前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哪,好烫啊!少爷你这是生出热病了?”
姜chao云也觉得头有些晕,一时之间也怀疑自己受了凉生了热病。
因此碧心去给他请旬先生的时候,他竟也没有阻拦。
待到荀子阳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为他诊断,确认他身体无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寒江穆寥寥几句话弄得方寸大乱,他整个人都不像是自己了!
这寒江穆,竟然恐怖如斯!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再和这个寒江穆有什么牵扯了!
姜chao云下定了决心,当晚直接锁死了窗户和房间,不给寒江穆任何能够进入他内室的机会。
当晚寒江穆过来,吃了一个闭门羹,竟也不慌,沉静地离开了。
这样持续了几日,反倒是姜chao云心里乱糟糟的,十分纠结,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寒江穆随意几句话弄成那副模样,好像喜怒哀乐都被对方掌控了一般。
他不懂,也不想懂,他直觉自己若是真的懂了这件事,恐怕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但他明明也只有那么几年寿命,不要奢望什么,才能平静地过好这剩下的时间。
想到此处,心里竟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很快地,姜chao云迎来了他十八岁的生辰。
因为是在林家第一个生辰,林家决定大办一场,届时会请来南华所有的世家。
林家在南华的的确确是名门望族,大有一呼百应的姿态,愿意为姜chao云办这个生辰,也是真的将他纳入了自家人的范畴。
这一天的天气回温了许多,连雪松上的积雪都融尽了,庭院里都是雪化开的水迹,大清晨便有仆人尽心尽力地扫去水迹,尽量保持庭院里的整洁。
这些日子,姜chao云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同。
他没那么畏寒了,有时候沐浴的时候解下暖玉,浑身皮肤也是温暖的,睡觉的时间也比以前要少许多,活动的时间也相对地增长了。
只是他喝的药也更加苦了,比马大夫给他配的药还要苦。
姜chao云每天都要喝药,为了掩盖身上的药味,他会让碧心在里里外外的衣衫上都熏上香料,稍做掩盖。但是现在荀先生给他喝的药,那股味道已经到了香料都掩盖不过去的地步了。
姜chao云都感觉自己说话都会吐出那苦极了的气息,这种时候迎来他的生辰,可以说,有那么点糟糕。
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