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怕你?”顾息醉几乎立刻回复,觉得谢清远问的这句话实在是奇怪,“你救我,还教我修炼,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谢清远深深的看着顾息醉,顾息醉看着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含着真切的感激之情,久远的回忆,仿佛跨越千山万水,浮现在他的眼前,那少年的眼睛也是这般清澈,没有一丝害怕,可是说出的话却完全不一样:
“师尊,你怎么有杀人了,那人虽然很可恶,但是已经认错,还说自己以后给穷极派捐物资,还会派人守护穷极派。”
“不需要。”
“师兄需要啊,他天天骗人捐物资。而且师尊你总是这样,可不可以收一下,这样别人只会怕你,不会敬你,以德服人有时候也需要用一下。”
“不需要,你也怕我?”
沉默了许久,少年终于回:
“嗯。”顿了顿,又急忙,快速补充了一句,“我怕你杀人的样子。”
谢清远垂眸,看着门外的白雪,低声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
“没有没有,师尊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顾息醉立刻摇头,还要再想点成语,冷不丁被谢清远看了一眼,他抿了抿唇,停止了一系列过于浮夸的夸奖行为,回复真实了许多,“说不来对不对,毕竟我活了下来,陆谦舟和师兄也好好的。只是,或许,以后再遇到这种人,也不必全杀,给他们各自的惩罚,比如捐物资,做善事等等。而且你还是正道之首,这样做更有利于树立威信。”
“下次,我先问问你?”谢清远忽然走近顾息醉,冰冷着声音,一字一句的问。
感受着一步步靠近,威压下来的身影,顾息醉不自觉的往后退,果然还是要继续彩虹屁夸奖才对吗?哪有徒弟管师父做事的。
作为现代人,确实容忍不了大开杀戒的行为,但是顾息醉也不是一根死脑筋的人,也会联系实际背景,实事求是的看待问题,这里是古代,而且还是修炼法术的时代。他想了又想,虽不认同但接受了谢清远的行为,他已经准备了不管不问的态度,结果他刚刚竟然还是没忍住,提出建议了。
顾息醉紧抿住多管事的嘴,谢清远这句话明显就是他管的太多的意思,后退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顾息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踏出了门槛。
“砰!”的一声,门一下关在了他面前。
顾息醉对着紧闭的门,张口想要尝试狡辩,刚要开口,房间的灯一下灭了。
顾息醉:“……”到口的话只能咽回去,看来狡辩不行,只能用真诚的行为感动?
他转身,迎面冷风吹来,他拢紧披风,看着夜空命令的弯月,后背轻轻靠在了身后的门上,心想,为了表现诚心,不如他今晚就不回去了。
谢清远明日见到他在门外等了半夜,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又一阵冷风吹来,顾息醉瑟缩了一下,准备用三昧真火取暖,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又在半空中顿住,如果用三昧真火取暖,那效果会不会大打折扣,不够真诚。
食指竖在胸前,纠结着到底是捏诀还是不捏诀,屋里忽然传来声音,顾息醉的食指一抖,立刻缩回了手心里。
“去睡觉。”谢清远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比往常都要强硬,不容抗拒。
“哦。”顾息醉收起的食指一抬,再也没犹豫,点起了三昧真火,在一片温暖中离开了,心却沉到了谷底。
谢清远从来没有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他说过话,看来是真的生气的不轻。
让他多管事,顾息醉拍了拍自己的嘴,乖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了,他的忏悔很深刻,他的睡意也来的很快且浓厚。
这次顾息醉也没有再做谢清远生气的身后冒火的噩梦了,毕竟她已经知道谢清远现在很生气,并且他连在屋外罚站的资格都没有,既然连补救的方法都没有,又有什么好发愁的呢,反正愁了也没用。
抱着这样的心态,顾息醉的后半夜睡的无比香甜。
虽然有一个忏悔的心,第二天顾息醉还是睡到了太阳高照,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醒他的声音,顾息醉睡梦中以为是陆谦舟来喊他起床了。
从鼻子中应了一声,顾息醉就伸出犹如梦游般的双手,乖乖的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自从明白了劳逸结合的真谛以后,顾息醉就开始迷上了睡懒觉,但陆谦舟来喊他,他每次都能不拖拉的起床,一来是以前过分勤奋,听闹钟就醒的习惯;二来就是因为陆谦舟,他若是不起,陆谦舟就会贴心的把饭菜都送到他的床边,体贴入微的用汤匙舀着,送到他的嘴边。
徒弟过分贴心,反而让顾息醉不忍心赖床了。
顾息醉闭着眼睛,掀开被子,坐在床边,发呆了一会儿,又自觉的站起了身,展开双臂,等着陆谦舟给他穿衣服。
等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人给他穿衣服,顾息醉迷迷糊糊的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吓的他一下睁开了眼睛。
睁开也是一片黑暗,他忘了自己还是个瞎子,顾息醉忙运功清晰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