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险毒辣的小人正在旁一本正经地劝他:“范兄啊,不如你先随宫人去换身衣裳,再寻那凶手也不迟啊。”
??范同这才反应过来,忙点头:“路兄说的是!我这就去!”
??他和紫衣服、绿衣服一同,跟着宫人走开了。路域则看了一眼旁边的竹竿,转身离去,眼底似笑非笑。
??这是他同关霖所讨论的第一步,取得范同的信任。
??范正初年老无子,这么一个侄子当亲儿子一般疼爱,即使来到京城后手脚处处受限,范同也没吃得一点亏,只是不能去那些花楼之类的地方浪迹了而已。
??而路域派了几个镇国公府上从军中退役下来、手脚灵活的仆役悄作伪装,去范府周围探听消息,一个仆役在一次陆过范同院外的时候听见范同与范正初争吵,隐隐听见什么“钱庄”、“银两”的字眼。
??而仆役回忆范同那激烈的语气,意思似乎是说范正初手上还有不少钱,他不过想去挥霍点零头,竟然都不允。
??范正初想来也没指望过他这倒霉侄儿能科举为官,只想让他安分做个富家公子,但没想到侄儿竟是如此不知好歹,竟然对朝廷要查他身家一事都不觉得有多重要,还想着出去招摇惹事。
??那次争吵,仆役说舅侄俩不欢而散,而路域心里揣测,范同心里应当是记恨着他舅舅这事儿的。但眼看江南巡抚一案将结,江南巡抚很快就能脱身而出,清清白白地回江南。
??放他走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如今关霖不得上朝和参与政事,路域便主动跟关霖提出了一个想法——用范正初最在意的侄子来牵制他。
??范正初自被查以来,一直谨小慎微,难得马脚。但他这倒霉侄子却像是个蜂窝,哪里都能敲出点东西来。
??因此,只要从范同入手,总能有各种方法让范正初露出狐狸尾巴。
??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一通闲言碎语,路域的眸子暗了暗。
??啧。若不是他要帮关霖查案……早就将那几个人套了麻袋,找个角落打个七荤八素,最好断个几根骨头,叫他知道什么叫嘴碎的下场。
??京城纨绔就是这么心狠手辣。
??也就是看在意中人的面子上,暂且将这想法压一压,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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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镇国公府,校场。
??“路二,”谭子乐神色幽幽,手里的箭半搭不搭地放在弓弦上,“我们兄弟多少年了。”
??路域刚刚弯弓拉弦,闻言一愣,手里的箭窜出去,中了个二环。
??他没有原身记忆,只知道谭子乐与他从小认识,只得含糊道:“十几年吧。”
??“所以,是时间久了,感情就会淡了?是不是你们这群男人得到了,满足了,就都不再会珍惜?”
??路域:“……”
??路域:“你好好说话。”
??“哦,好,”谭子乐一秒收了自己伪装出的怨愤,“你最近跟那个什么范公子走得很近啊,都不跟我去听曲儿了,你不对劲。”
??这些日子,江南巡抚一案算是落入了尾声,范正初松了口气,也终于肯放范同出门,顶多就是给他银子定了量,叫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而范同果然惦记上了路域这个救命之恩的好兄弟,今日约个赏花会,明日去个怡红轩,惹得路域这几日沐浴时都觉得自己身上满是香粉味儿。
??范同玩得很开,路域短暂回忆了一下范同那边的声色犬马,眼底浮现一片厌恶。若是范同这德行是纨绔,他和谭子乐怕是能称得上正人君子,而关霖这般真正的正人君子,简直要得道成圣了。
??他并不想让谭子乐也沾上范同这样的玩意儿,便敷衍答道:“还行吧,我春日宴救了他一次,恰巧结交了而已。”
??谭子乐眯了眯眼睛:“路二,你当真是恰好结交?”
??路域又要拉弓的手停了下来,他放下那把重弓,不明所以地看着谭子乐。
??谭子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觉得我没什么用,一直不学无术,还容易拖累你……”
??“我没这么想过你。”路域脱口而出。
??六殿下看着他笑了笑:“只是有些时候,我也想你别什么都瞒着我,我也是有点作用的吧?起码能让你利用一些,不会让我觉得自己真有那般废物。”
??路域与他对视良久,末了道:“范正初在京外有个钱庄。”
??谭子乐神色一凛。
??“但他很谨慎,入京以来从未派人去过,就连这点信息也是我府上的探子偶然知道的,”路域道,“我近日与他走近,便是想看看能不能再从他身上获取些信息,抑或是……对他施压,让他去求范正初。所以这些天,我都在故意将他往京中豪奢之地引导,让他手里的那点银子耗尽了,再去跟范正初求。”
??“范正初府上统共就那么多现银,经不经得起范同如此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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