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一容和外公说了好久的话,聂祯在边上听着。
叙家常似的唠叨也让他听的心里难受,她像棵被雨打烂了叶子的小草,柔弱的可怜。
他听到她说,外公,我在那过的挺好的。
爸爸虽然忙,但对我很好,他是个好人,您就别怪他了。
哥哥们也都对我好。她顿了一下,挂着泪笑了,但没有聂祯对我好。
回去的路上贺一容不说话,偶尔有鸟飞过,也不忍出声打扰这地方的宁静。
聂祯捏着她的手心,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静静陪着。
贺一容忽然拽住他,聂祯回头,碰上她狡黠的笑不免疑惑。
嗯?
她甩甩两人相牵的手,你怎么叫外公啊,我外公都还没同意呢。
聂祯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随着贺一容叫了。
他掩下尴尬:你舅舅舅妈都让我随着你叫,外公就不能随着你叫了?
贺一容咕哝着,那不一样!
带他见外公,想要外公看看这是她喜欢的人,他老人家在世的话也一定会喜欢聂祯的。
贺一容拉起聂祯的小拇指,不经同意就拉勾盖章,我外公喜欢喝酒,你下次来要带瓶好酒给他。
聂祯低头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没忍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
贺一容,你几岁了还拉勾。
她还勾着小指头,声音不由自主低下来,明显底气不足:反正我和外公拉的勾都是算数的。
聂祯回过身拉着她继续走。
风吹过来他漫不经心的一句:你和我说的都算数,不用拉勾。
贺一容笑了,紧了两步跟上去。
拐个弯儿就碰见了贺毅林。
他竟下了车在小门处等着,两人的手还没松开。
贺一容见聂祯突然停下,才从左脚右脚步调一致的幸福中抬起头来。
她吓得失色,身子都瞬间僵住,下意识的就要甩开聂祯的手。
却被他紧紧握了一下,才慢悠悠地、极其自然的松开。
聂祯拍灰尘那样拍了拍手心,路过贺毅林时丢下一句。
雨天小路滑,你妹妹非要我牵着走。
真被你家宠成公主了。
贺毅林似乎根本没在意,听了这话皱了眉。
也没理贺一容,追了两步搂住聂祯的肩。
我可没宠,我看你才是宠她,叫你牵着你就牵啊。
我叫你背你背不背?
贺一容看见聂祯极轻巧的一个转身,就从贺毅林的胳膊下逃出来,反手把他的胳膊拧在背上。
贺毅林叫着:你小子,学了两招来对付我?有本事游戏pk。
聂祯理都不理他,放开手又拍灰尘似的拍了拍手心,眼神落在贺一容身上。
也不知道和谁说:走了。
来时聂祯开车,回时他却犯了懒,直接拉了后排车门就坐上去。
美名其曰给贺毅林机会练练车技。
贺一容盘算再三,觉得未免贺毅林起疑心,她还是坐在副驾好一点,却被聂祯拦了下来。
他踢踢驾驶座的椅子,面无表情的嘲笑:他拿了驾照就没上过两次路,你也敢坐副驾?出事了那可是最危险的位置。
贺毅林也明显紧张起来,谨慎的调着座椅位置,头也不回的说:小容坐后面去。
贺一容憋着笑,圆圆的瞳仁抬起看向聂祯,灵动十分。
回去正好赶上晚饭,徐夫人特意端出一小碗红枣银耳汤。
贺一容一看那描金边的瓷碗就笑了:还留着呢?
Jing致的碗碟配着小金勺放在贺一容面前,徐夫人似是感慨:你不在家我这手艺也生了,你尝尝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贺一容拿起小勺子撩了撩,夸赞道:一点不生,您熬的最出胶了。
徐夫人笑着:回去让你家阿姨也煮给你喝,女孩子喝银耳汤好,美容养颜,又
贺一容急着岔过话去,根本没听出来徐夫人明显没说完,有什么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饭后暴雨又起,贺一容陪着徐夫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也小女儿情态,搂着徐夫人的胳膊腻在她身边。
徐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叹了一声早听你外公的,生下来就姓徐就好了,那你爸爸也没办法把你接去。
贺一容把下午在外公墓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强调着大家对她都好。
徐夫人哪里不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最懂事省心的,心思又敏感细腻,就算贺家真的如她所说那样对她好,她自己心里也是时常提着小心,不会肆意过活的。
要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事都糊里糊涂的倒还真能过得不错,只是她一直就太过小心。
徐夫人藏起担忧,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也不是自家孩子,话也不能说的重。
贺一容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