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审计并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于敏波一开始还对郑元明有了些提防,可这时候又打消了,这人事情处理的很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几天以后,请郑元明吃了顿饭。
郑元明回国以后,还没有正式邀请过饭局,于敏波请了他坐在对面,男人开口的第一句,果然先是问起钟小星。
“我妹妹她最近,还好吗?”
于敏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可以随时去看看她,虽然我也很遗憾,小星的治疗一直都没有什么效果。”
对面的男人垂了垂头,勉强地笑了笑,眼中全是悲伤,于敏波立刻接话道:“辛苦了。”
郑元明吃了口桌面上的饭菜,摇摇头:“和家人比起来,我这算什么辛苦。还是于梁和您最辛苦了。”
于敏波平常并不允许郑元明经常去看望钟小星,说是对病情治疗没有好处,所以能够见到女人的机会很少,更不能知道这人过得是什么日子。
但郑元明还记得钟小星彻底发疯的那个夏天,夜里给他打电话,哭着让他救救她。
气息微弱,就连呼吸都带着痛苦。
他买了第二天的飞机票回国,找到于敏波,说想见见钟小星,看到的却是坐在病床边上哭红了眼睛的父子两人,于敏波说,钟小星出了车祸,回想起父母的死,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当时的他没有多想,因为于敏波表现得实在太过真实。
他是在于梁长大以后,看到了孩子身上的伤口,在于敏波逐渐吞并了钟家,以及每次见面钟小星对这人的恐惧中,才稍微猜到了。
后来于梁告诉他真实的事情经过,他才终于确定了猜想。
钟小星发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于敏波。
于敏波喝酒并不算多,郑元明一笑:“我听说闻秀的儿子也在于梁那所学校里?”
此话一出,对面的筷子顿住,又喝了口酒,提起闻秀像是对于敏波有什么刺激似得,郑元明问过几次,于敏波一向老谋深算的脸上,都会有些反应。
“于梁,是不是和他有什么来往?”
于敏波又喝了口酒:“小孩子不懂事罢了,谁年轻的时候不会有两个喜欢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能陪伴走到最后的那个。”
像是在说于梁,也像是在说自己。
郑元明也点头:“你说得对,只不过你们两家还真是,两代人都有点缘分。”
于敏波笑而不语。
从那时候开始,后续的两个小时他喝酒明显变多了,中间替换了一轮酒瓶,于敏波还是没有要喝醉的样子,眼神都没有涣散。
郑元明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酒瓶打开,手指在杯口抖了抖。
是放了药。
而另外一边,于梁的卧室里。
三个人挤在一间小卫生间,显得空间非常狭小,元乐志坐在浴缸旁边,手里拿着手电筒,旁边于梁负责将账本详细的拍下来。
“哥,怎么样?”
三人已经在这里忙活了三天,想要搞垮于敏波一点小钱肯定是撼动不了的,需要的证据很多,也需要更大的金额才能引起轰动。
“这个先给你。”元乐志将自己看过的账本递给元南楼整理,这已经是最后一批,处理完他们需要在天亮之前离开别墅,将这些证据整理好提交到反洗钱中心。
等东西都处理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大门处传来动静,于梁离开浴室,到窗台处往外看。
“人回来了。”
他快步走回浴室,催促两人将东西送回书房。
“怎么会这么快的?郑元明不是说可以拖住他一个晚上吗?”
元乐志也慌了,这里距离书房虽然不远,但要把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放好不让人发现,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郑元明的计划,可能失败了,他刚说于敏波发现了家里的监控出现问题。”
元乐志一边运输着账本,一边问两人:“我们要现在离开吗?如果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可能会更容易一点,万一他发现了不对,大家可能都出不去了。”
账本的照片确实已经传送出去,但于敏波通过很有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家里的问题,他回来以后最先怀疑的大概率就是账本,保不齐要发现端倪。
于梁沉默了一会儿:“咱们分开行动。”
元乐志看着他:“怎么做?”
监控切断于敏波一定会知道是几人有所行动,但他具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元乐志和于梁像他离开时一样单独在家,监控却停了,他的疑心病一定会想到这俩人在家里动了什么东西。
“但如果有人失踪逃跑就不一样了,他最先会认为监控切断是为了逃跑,想不到账本的事情,元乐志,你和元南楼一起逃出去,我来应付剩下的。”
话也不需要于梁多说,其实元乐志也能想得到他的打算,只是他有点犹豫:“可你怎么办?他不会打你吗?”
就算对于梁没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