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为官,恕他们不能接受。
庆州嫡系出身的官员已经习惯,可其余官员并不习惯。
更何况,一个财政部,尚书和左右侍郎都是女的!
尚书是楼荃,左右侍郎分别为唐雯和尤慧。
三个女人执掌一部,何其荒谬!
冯二笔也在宫中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他义愤填膺道:“迂腐!”
“哈哈哈,”楼喻调侃他,“我记得当初在田庄时,你还觉得孙静文不能胜任绘图一事。”
冯二笔脸色倏地一红,“当初是奴愚昧,不知孙测绘有这么大能耐。”
测绘小组很早就成立了。
在孙静文的带领下,测绘小组的成员越来越多。
这几年中,他们的足迹踏过大盛所有州府,不断改进测量工具,创新测绘方法,这才交出一份优秀的答卷。
楼喻他们行军时用的地图,都是出自测绘小组之手。
这其中,孙静文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新朝成立后,楼喻特设测绘局,任命孙静文为测绘局局长,专门从事测绘工作。
测绘局里也有不少女性,只是因为这个部门声名不显,大家没怎么在意,因此折子上提都没提。
“所以说,观念是可以改变的。”楼喻淡淡道,“这些叫嚣得凶的,他们抨击的不是新的制度,而是会伤及他们利益的制度。”
冯二笔不解:“女子当官,怎么就伤到了他们的利益?又不用他们发俸禄!”
“这个利益,不是金钱上的,而是权势、地位、男人的自尊心和掌控欲等等等等。”
冯二笔摇首叹息:“奴不能理解。”
“朕虽不怕他们上书反对,但朕看到这些却也烦得很。”
冯二笔立刻心疼了。
“陛下,您才是天下之主,管他们干什么?”
楼喻不由哂笑:“该管还得管。”
当然,具体怎么管,就不是那些人说了算的。
他吩咐道:“把霍延和吕攸叫来。”
片刻后,二人进殿拜见。
楼喻赐座后,先问吕攸:“京郊烈士公墓和纪念碑建得怎么样了?”
这是他登基没多久,就下令工部督建的。
工部招募了大批的工匠,在京郊选了处风水宝地,建造烈士公墓和纪念碑。
吕攸道:“按照进度,下月初十前应该能完工。”
“快了。”楼喻想了想,交待道,“届时朕欲亲自前去祭奠英灵,你用朝廷的名义,去请紫云观的道士为亡灵超度,让他们走得安心些。”
“臣遵旨!”
吕攸又问:“朝中官员是否同往?”
“三品及以上官员同去。”
“是。”
楼喻又看向霍延:“咱们庆军有成熟的伤亡补偿条例,但之前在京城牺牲的禁卫军没有,他们的亲眷是如何安置的?”
一旁的吕攸不禁再次拜服。
陛下是真的有心了。
霍延回道:“臣依照之前朝廷的规定对他们进行了补偿。”
当然,这个待遇肯定没法跟庆军比。
楼喻颔首:“好。那牺牲战士的遗孀们可有生计?”
霍延愣了一下:“此事是臣疏忽……”
“并非你的疏忽,而是整个朝廷的疏忽。”
朝廷的那一点补偿金,根本不够一家老小过活。
若牺牲的将士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们一死,整个家就都倒了。
他们的父母怎么办?妻子怎么办?孩儿怎么办?
不能战士为国捐躯,到最后一家老小都没法存活下去吧?
吕攸闻言,也不由戚然。
楼喻郑重交待霍延:“你这几日派人去询问那些烈属,看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参加祭奠。”
“臣遵旨!”
“吕爱卿先下去,朕同定国公还有要事商议。”
“臣告退。”
楼喻瞥一眼打扇的冯二笔,冯二笔会意,立刻放下扇子出了勤政殿,并体贴地关上殿门,守在外面。
殿内,霍延起身坐到楼喻旁边,接替冯二笔的工作,替楼喻摇扇子。
殿中虽置了冰,可毕竟是盛夏,天气热得燥人。
楼喻恨不得直接换上背心和短裤。
可他是皇帝,必须得端正仪容。
“阿喻以后若是苦夏,可去避暑山庄待上一段时日。”霍延提议。
楼喻叹口气:“我就是劳碌命,哪有什么闲心去避暑山庄。”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政务,每天都有见不完的大臣。
霍延握着他的手,摸到他批阅折子磨出的新茧,心中怜惜更甚。
“阿喻让烈属参与祭奠,一是为了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尊敬,二是为了提高女子地位一事罢?”
楼喻顺势靠进他怀中,闭目养神道:“朝中不断有官员上书,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