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柔说着这话,鼻孔里还喷着气,简直像是一只马上就要变身的喷火龙。
李云心忍不住偷笑,忙用小手掩住小嘴,乖乖地瞪大无辜的眼睛点头表示自己很听话,然后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
李云柔看着李云心的小身影消失了,才叹息了一声,深深地觉得这孩子,怎么有时候就那么聪明伶俐,有时候就那么不知轻重呢?
李云珠嫁的那女婿,那是一般人吗?他跟你说话,你就敢搭腔?珠姐儿被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你就准知道,他下一步不会害死你?
这个心姐儿哟,跟她真是Cao不完的心!
还有李云珠也是!那么个不是人的女婿,自己不说好好看住了,见天儿地往娘家领什么?
李云柔知道自己不该迁怒到李云珠头上,但还是怎么都抑制不住这种迁怒的心态。
毕竟老李家一贯是老老实实的庄户人家,跟庞家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倘若不是珠姐儿嫁了那个人渣,怎么可能有让那个人渣踏进自家门的时候!
李云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就迈着气势汹汹、又雄健有力的步子,走到了院子里。还从柴堆后面,拿起了一把锋利的柴刀。
这把刀,前两天李希仁刚刚磨过的。这柴火垛,也该好好拾掇拾掇了。
吃过团圆饭,李云珠早早地就张罗着要回去。
庞耀祖一脸不耐烦,但看着李云珠捧着个大肚子,一副你敢不配合,我就敢当场倒下的做派,到底还是跟着李云珠回去了。
陪同这两位一起来的庞家下人,满脸劫后余生一般的庆幸。
这大过节的,少爷和少nainai若是在外头闹起来,让旁人家看笑话事小,回到家里,自己这些人被庞老爷责罚事大!
再一个,老李家对这门亲事的态度,庞家人也不是不知道。
李家老两口儿就差明着说把李槐扫地出门了。
也不知少爷为什么听说老李家要吃团圆饭,就上赶着要来凑热闹。
巴巴地伸着一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庞家下人都觉得奇怪:
“这么多年了,啥时候见过咱们这位少爷,甘心受这种腌臜气?”
当然,对他们来说,奇怪的不只有自家少爷,少nainai的娘家人也挺各色。
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们家这大娘子已经嫁了自家少爷做少nainai,为啥对自家少爷还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
明明已经是亲戚了,咋就不能把这面子情做得像样些?
刚刚那个彪丫头在院子里砍柴的动静,他们可都听到了。那一刀一刀的,邦邦的响,简直就像是敲打在他们心上一样啊!
这大过节的,还有客人在,怎么就忙活上砍柴了?
这是砍柴呢?还是打咱家少爷的脸呢?
只是他们出来之前,庞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万万不要在老李家惹事。
即使少爷要惹事,他们也得拦住了。
所以,即便庞家人都骄横惯了,有庞老爷的叮嘱在前,他们对李家人,也不得不礼数周全。
李云珠夫妇离开后,李槐干脆利落地被李景福扫地出门了。
李景福的说法是:
“槐哥儿啊,你也是做祖父的人了,今晚上我就不留你了。
回家去享受小辈的孝敬,享受下天lun之乐。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个妾氏么?
这大过节的,你一家子都来我这,把人家一个孤零零地扔在家里,没人管没人问的,也怪可怜的。”
李槐心知肚明,李景福才没心思心疼他的妾孤单不孤单,可怜不可怜,他只是看自己不顺眼罢了。
但看在文哥儿的面子上,好歹得维持个面子情,不至于撕破脸。
倒也不是图自己能给这个家多少好处,而是因为顾虑到文哥儿的前程。
大概在十几年前,那会儿文哥儿也就跟烨哥儿现在这么大。
县里出了个挺轰动的事儿。
那时候县里有个学子,本来已经过了乡试的,还拿了个很不错的成绩。
结果被同窗在学政大人那里告了一状,说他对祖辈不孝顺,害他被硬生生地夺了功名,而且终生禁止科举。
这个事儿,当初闹得很大。
后来大家伙儿才知道,却不是这个学子本人不孝顺,而是他爹因为中了别人的设的套儿,卖掉了家里分下来的田地去赌钱,输光了又跟赌场的人借了高利贷。
赌场的人上门逼债的时候,把他祖父气到直接开了祠堂,将他爹给干脆利落地逐出家门了——这个儿子我不要了,你们爱咋地咋地,爱弄死他就弄死他,我没意见!
赌场把他爹剁了一只手,收了他做了个赌场的帮闲。
按说这事儿吧,本来不该牵连到这个学子,但不管是按照律法,还是按照人情,他就是被牵连到了。
谁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