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赛还在继续,训练场地都是非官方的,时嬴并不能碰见格伯特,只能在以往视频里熟悉他的身法。如果北原拓没有告诉他格伯特违规的事情,他或许能心无旁骛的关注在赛事上,但是现在他的心确确实实有些乱了,尤其是瞥到放在床头,装着戒指的绒盒时。
能赢吗?要告诉瞿纵吗?时嬴很难不去想。
距离比赛还有两天的时候,北原拓再次找到了时嬴,仍是在橘马酒吧,时嬴觉得活像地下党接头似的。
这次的北原拓看起来挺高兴,点了两杯黄澄澄的果酒,时嬴落座了,两指揉捏着山根:“有好消息?”
“是的。”北原脸上淡笑,勾出一边脸颊的梨涡:“我想先问一个问题,时先生,你对赢了格伯特有把握吗?”
时嬴从酒杯那抬眼,又垂下视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确定。”
“如果我说我拿到了他用的那款药呢?”北原拓顿了一会慢慢开口,视线没有离开过时嬴的脸,因此时嬴猛然抬头就同北原拓细长的眼对上。
“不过是稍微次一些的…格伯特真是疯子,这款副作用不小,他是第一个用在实战上的。”北原拓继续补充。
时嬴蜷了指头握成拳,不可否认,听到北原拓的“好消息”的时候,他实实在在动摇了,他太想赢,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表态反对,北原拓的唇还在翕动,讲着利与弊、胜与负,唯独没有提及用药的罪与罚,时嬴只盯着酒面上飘转的薄荷叶。
“我没记错的话,你快到24岁了。”北原拓最后抛出了问句:“…你的想法呢?”
“…嗯,我确实只有这一次机会。”时嬴仍垂着眼睛。
有些话不必说全。北原拓又笑了,握住时嬴放在桌面上的拳展开,将一个小盒放进时嬴的掌里,再推动时嬴的手指将小盒握着。
北原拓拿起酒杯,同时嬴的碰碰:“试试?橘马招牌,一小口一小口喝比较好,有些酸。”
“挺甜的。”时嬴已经饮了一大口,小盒握在手里没有放进口袋,也没有退回给北原拓,他站起身,走出几步才想起来还没道别,又侧过头颔首:“我先走了。”
时嬴握着药,连同拳头一起塞衣兜里,已经有些汗shi了也不松开,他用手掌牵制着一个恶魔。
在认识瞿纵之前,药不药的无所谓,吃了就吃了;认识瞿纵之后,瞿纵没提过药,谁也没在意;喜欢上瞿纵之后,他又把瞿纵的话奉为圭臬:不要吃药,对身体不好。
这样看来本不该犹豫的,直接把盒子甩北原拓脸上完事,坏就坏在各种客观因素,他的年龄,他和瞿纵巨大的背景落差,他磕了药的对手。
时嬴木然地回了酒店,把自己洗干净扔床上了,刚刚他打了一通电话给瞿纵,又是忙音,他在等瞿纵回拨。
过了半小时,床头的手机才响,时嬴接了也没有开口,他的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听着瞿纵问他训练如何,又说了自己事情挺顺利。
时嬴只用鼻音回复,接受了瞿纵的视频邀请。
“时嬴?我听孟猛说你最近状态不好,”瞿纵用手指勾划着屏幕,声音低缓:“怎么了?”
时嬴张张嘴,说起来有些矫情,他鼻子有点酸:“瞿纵,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跟我一直在一起。”
瞿纵凝着时嬴的眼睛:“是。”
“…别骗我。”时嬴将手机贴在脸颊上,手机烫他脸也烫。
“我不骗你。你在担心这个?”瞿纵只看见画面放大,剩一片暖暗的红,他知道是时嬴的脸蛋,瞿纵用唇碰了碰屏幕。
“这个是一部分…我还怕我输了,我真的准备了很久,我,我说过了,拿了金腰带就和你公开,这样也不会给你丢脸。”开了头,时嬴就念念叨叨把埋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倒出来了:“我真的喜欢你,瞿纵,可是说实在的我们不是一路人,如果这次输了…我要拿什么成就站在你身边?”
“时嬴,我没有和你说过。”瞿纵低叹了一声:“先把手机拿起来,我想看着你。”
“你没说过什么…?”时嬴照做了,抿着唇等瞿纵的话。
“我没说过,在你十七岁作为观众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但是你那时候满眼霍普金。”瞿纵语调沉稳,视线也锁在时嬴讶异的脸上:“我退圈后留在Z国,又投资了俱乐部,也有一些你的原因,我比你想的还要更在乎你,到现在为止,六年了,你觉得我差时间么?我们之间差时间么?你可以脚踏实地慢慢来,这不丢人,等你愿意了我们就公开,我等。”
时嬴愣了好一会,这段话蕴含的信息让他眼睛发热,浓烈的情绪几乎要化为实体,原来他喜欢的人对他的感情只深不浅,他隐隐能感到平静水面下的巨大冰山了。
“好。”时嬴揉了揉眼睛,声音有点哑,又拿了药盒给他瞿纵看:“我也没告诉你,格伯特吃了药,而且有人把药送我手上了,我不会吃它的。”
这药盒就像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现在瞿纵把这把剑取下来了,告诉他尽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