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魅狐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像他对叶无尘说的那句话。
“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除了这种方法能让他短暂的得到一瞬,满足他的一点点爱欲,他还能盼望着长久吗,连选择都做不出来,他有什么资格期望长久。
前世,他以为他的爱经久不息细水长流,他以为他的爱几世难泯轰轰烈烈,他以为他的爱是黄泉碧落也不曾熄火,他以为——
他以为他不能做出选择。
不会有人一直占据心房,过于深刻的执念只会伤了自己,经星河倒流时间替换,重新来过,竟会忘了那些深刻。
记忆中占比更多的到底还是日夜常陪,而不是那些淡然拒绝。
纵然这一世,他也不曾停下追寻叶无尘的步伐。
绵雨村是今生第一次相见,他一见叶无尘便觉得这人长得甚是养眼,于是勾着他的下巴,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语气开口。
“别闹,我今天还有急事。”
用艾叶的身份同他第二次相见,觉得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厌,就想着往他身上靠。
叶无尘对孩子倒是有耐心,桃花眼微微弯着,温柔从眼里溢出来,笑着逗他,“你天天往我这跑,故长老会不开心的。”
这一世,他仍然惦记叶无尘,身边却总有个故塘来扰他心思,就算只是安静的陪着,他都总能从那人脸上看出些宠爱的意思。
之后性别暴露,故塘茫然了一段时间,带着愧意又对他宠爱有加,而叶无尘在他的视野中已经很少出现了。
慢慢的,淡忘了。
又渐渐的,沦陷了。
“叶无尘吃了鸳鸯阁的药。”魅狐抬起眸子,昏黄的灯光下,从颈部蔓延至脸颊的彼岸花纹更显妖异。
“我这药药性烈,是用来专门治那些不听话的ji子的,一粒下去,骨子里再怎么清高也只会求着别人上他。”
魅狐说到此处,神情似有不忍,最后看见对面怒不可遏的墨允,却仍然挑眉一笑,掰着手指算时间。
“就尊上与我说话那会儿,那药已经渗进了经脉,仙师他,怕是已找了别人,成了他人的身下奴。”
魅狐轻轻笑着,看着墨允的表情变化。
之前拦着墨允是不想让他发现叶无尘中了药,不想成全这两个人的好事。
可是现在想想,那么烈的药,哪个人受得住,叶无尘迟迟得不到救赎,意识朦胧之下指不定会找哪个阿猫阿狗解决了。
每个字都像锥子淬了毒,刺进心脏,墨允瞳孔猛缩,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离开了这地方,捏着传送符闪身消失。
墨允心中所想与魅狐截然不同,他心中清楚,叶无尘这人对这类事情木的要命,让他顺从药性简直是见了鬼,被逼急了指不定还能给自己来两剑。
急切的冲进四季居。
又蓦地顿住脚步。
像是怕惊动了谁。
房内未点灯,床那边落下了左边的帐幔,一件外衫挂在床边,衣摆垂落在地,黑暗中,那里头传来被压得很轻的低喘。
渴热从喉间溢出,却被极力压制着,听上去像是困兽的低呤。
里头那人无力地抵在床头,躲在黑暗处,眼眸微微阖着,睫羽轻颤,凝聚了水光。
那药朦胧了他的视觉听觉,突兀的开门声也没让他回神,额头靠在床头,轻轻喘息。
衣衫已经凌乱得不成样子,露出来的皮肤蒙了一层薄红,像是胭脂,又像晚霞。
黝黑中忽然看到一点金光闪烁,叶无尘很轻的动了动,墨允看清了,是他拿锁仙绳绑住了双手,因为有些挣扎,已经勒出了血丝。
下意识上前,帮他解开绳索,叶无尘睁开水气氤氲的眸子,没看墨允,甚至都没说什么,只是重新拿出一根锁仙绳用灵力控制着绑好双手。
声音沙哑,有气无力的,“离我远点……”
“我现在控制不住。”
叶无尘靠在床头,一只手的指甲掐进了另一只手的手背上,因着那药,竟感觉不到分毫疼痛。
“师尊,是我。”墨允开口,血眸中迸发出异样的情愫,被藏进黑暗中。
叶无尘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看过去,朦胧着水气的目光大概看不清什么东西,最后一点点的,往他那靠了些。
“现在……怎么办?”他凭着本能靠在墨允肩头,恍惚中,大概是将他当成了溺水时的浮木,抓紧了就不敢放手。
药在磨灭他的理智,可微微抬头看向墨允时,拉近了距离,看清了这人的容貌,顿了顿,又躲开,缩到床角,仰头靠着墙壁,干哑着嗓子道:“你先回去。”
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抵制药性上,用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话反倒像是求人,没有半点威慑力。
叶无尘虽然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心中却隐隐约约的能察觉到有多糟糕,于是闭上眼,温热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墙面,想着这样就能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