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双眉紧拧,压在桌沿上的手指指尖泛白,最后仍然是无力的,无可奈何的,“你究竟在说什么?”
系统的声音像暴雨,像骤雷,像闪电,暴怒的掀翻一切,摧毁世间万物,连残渣也被风暴卷席。
可这怒气来的太突然,毫无征兆,半点都没有预料。
“你刚刚……”旁边传来青年的声音,猛然睁眼,外面仍是晴天白云,正值夏季,凉风舒爽。
墨允却没再往后问了,沉寂片刻,突然转身离开。
叶无尘期间没说半句话,默默垂下头,指尖压了一缕发丝,无所适从的拨弄着。
等系统怒气渐消,他才问:“你刚刚监测到什么了?”
然而这句话就像在波涛未平的湖面重新抛下一枚巨石,又掀起滔天大浪。
“你还好意思问!”
叶无尘便不再说话,眼眸扫过空荡的屋子,轻叹了口气,妥协道:“我下次尽量不反抗。”
然而到了下次,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抗拒,系统对此更是怒不可遏。
抱歉这两个字不知说了多少回,系统那些稀奇古怪的言论也不知听了多少次,淡淡的承受着,再不反驳,再不追问。
从炎热的夏季转跨到秋季,万物萧瑟,小院中枯落的竹叶也多了许多。
傀儡一样的顺从,死尸一般的活着。
系统的话在心中回响,如巨石压在心间,喘息不得。
一切皆为自作自受。
怨不得人。
日子过得很慢,每段时日都是强行撑过去的,魅狐来了,便做一场提线木偶的戏,墨允的黑化值也在缓步上升。
唯一不足的是,木偶会反抗。
深秋夜里已经泛起初冬的凉意,四季居中冒起水汽氤氲,叶无尘坐在屏风后面的浴桶中,白发浸shi,水珠顺着纤细的脖颈淌入锁骨,滴落在水面上。
四季居每隔几日便会有人送来这些清洗用具,无论他用与不用,翌日都会收拾干净,但夜里,封云鹤会来查看他生死与否,免得他将自己溺死在水里。
盯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呆坐许久,才开始缓慢地清理身子。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火光映在绘画着鱼戏荷塘的屏风上,倒出里面的人的影子。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叶无尘顿了顿,继续往身上浇水,水汽氤shi了睫毛,掬了一捧水敷在脸上,睫羽便凝挂了细小水珠。
外面那个人应该是来盯他的封云鹤。
然而不是。
一声“仙师”直将叶无尘叫蒙在原地,瞬间眼神空洞,被系统掌握了身体。
这种时候,系统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不行。”他掐着被系统控制着想站起来的身体,出声拒绝。
“主角黑化值百分之七十,听话点,马上就能回去了。”
“墨允,不一定会来……”叶无尘抓着浴桶的边缘,试图说服系统,“夜深了,他不来就看不到,没用的。”
“墨允派人时刻盯着魅狐的举动,现在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身体已非自己所能控制,缓缓从浴桶中站起来,躯体的线条借着火光投射在屏风上,Yin影朦胧。
外面的魅狐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起身,顿了顿道:“仙师?”
一只脚已经踏出浴桶踩在冰凉的地上,叶无尘焦躁地想往回躲,但系统却硬压下他的反抗让他站在了浴桶外,屏风后。
眼看系统就打算让他这么出去,骤然攥紧了五指,咬着牙,“衣服。”
“听话。”
系统想控制他的身体走出去,但发现这个人竟定定地站在原地,额头青筋暴起,十指捏紧,指甲掐进了掌心。
整个人有细微的颤抖,嗓子里花了好半天才发出破碎的声音,低沉压抑,“我恨你。”
系统顿住,似乎有一声极轻的冷笑,“恨我?可以,恨就恨吧。但你可得记住,当初要不是你自作多情去帮墨允,如今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叶无尘咬着牙不出声,拼了命的去抵抗,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僵持片刻,系统还是妥协着扯了件轻薄的外衫胡乱套在他身上,随后控制着这具行尸走rou站至魅狐面前,刚想让他张嘴说话就听魅狐诧异的开口:“仙师怎么哭了?”
系统Cao控他的那些力量突然撤销了,但没多久又重新控制住他的身体。
叶无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稍稍抬头看着他。
那双眼睛仍然是没有情绪的,漆黑空旷,脸上却诡异地扯出笑来,活像被深深刻在脸上的东西。
没问魅狐为何半夜探访,而是勾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将那张脸上所有不规整的情绪全部藏在他身后,好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嗓子开口,“墨允应该要来了,去床上吧。”
虽然季节已是深秋,但魅狐向来衣着单薄,那堪堪挂在身上的红衣简直就像随时要掉下去一样,而叶无尘刚沐浴出来,套上的轻薄外衫已被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