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只好坐到桌前,隔着那张桌子接过他递来的那杯酒,低头瞧着里面清洌的酒品,又看着那边的墨允,“你是不是没想过娶我?”
“我嫁给师尊了。”
叶无尘看着这个翅膀硬了的小兔崽子,空荡的心间又串起一些古怪的情绪,这些情绪促使他把手上的酒杯放下,拉着墨允到床边坐好,重新把那顶绣着龙凤的红盖头给他盖好。
恢复如初。
他在桌边拿起那支用锦绣红绸包裹的称杆,沉yin片刻,慢慢挑落了墨允的盖头,里面那个人稍稍抬头,眼中的欣喜和爱意揉碎了,刻在骨子里,嘴角微卷,总那么乖,又异常神秘。
其实他脸上抹了些胭脂,只淡淡的一点,让深邃的五官有了些妖态,血眸浸润了光泽,倒映着叶无尘的影子。
日常调戏叶无尘的流氓上线,“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一声夫君?”
叶无尘没理他,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看了眼他头发上的饰品。
墨允头上的凤冠金钗比那日送给叶无尘的都还要复杂,光是看着脖子就酸,叶无尘道:“我帮你把它取了。”
“不要。”墨允道,“我花了好些时间弄上去的,师尊再多看会儿。”
叶无尘看了他一眼,走到桌前把两杯酒端过来,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拿着。
酒香清冽,用的大概是南烛酒,交杯而饮,就算成了这场礼仪。
墨允要的不多,叶无尘总能给,但给的总是迟了些。
这小兔崽子顶着那繁复的发饰在他面前晃悠了一晚上,像开屏的孔雀炫耀自己有多美,偶尔还到他面前转个圈,“师尊,我好不好看?”
叶无尘只是问:“你给我的那身嫁衣是不是不小心裁错了尺寸,才送到我这来的?”
墨允直接把他吻住了。
温床凌乱,叶无尘是毒,只是这么碰着就让他被欲火焚烧,头上的发饰碰出了细碎的响,叶无尘艰难的直起身子,想帮他拆掉那些东西。
纵使心中对这个人的感情是空荡的,却总有那么些下意识的关心是改不掉的习惯。
但他的身体起不了反应,墨允就只停留在表面,在欲海的边缘,还懂得怜惜他的珍宝。
叶无尘知道自己身体的样子,也知道墨允的真枪实干是建立在他的舒适度上的,他沉思片刻,抓住那个欲火难耐又想出去玩一会儿的墨允。
“我帮你。”
第204章 琉璃瓶
【围脖有东西】
晨光熹微,墨允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心有余悸的去看看自己身下的东西有没有断掉,检查完了才放心去看睡在身旁的叶无尘,指尖在他扇子般的睫毛上扫了一下。
他的师尊昨个儿差点把他阉掉。
墨允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苦中的欢愉。
他的师尊还在熟睡,毫无防备的阖着眼眸,呼吸轻浅,墨允稍微凑近了些,鼻尖相碰,气息交缠,眼中交织的爱意揉碎了,化成了水。
盯了叶无尘片刻,墨允才起身,收拾好床上散落的流金发饰,将那两套褪下的婚服整理好,叠在一边。
床上的颜色是昨日新铺好的喜红,连帐幔都换了新的,金丝银线绣着鸳鸯戏水,叶无尘藏在一片喜色里头,冷白的皮肤难免显得他有些单薄。
墨允于是又跑到床边趴了会儿,睫帘掀起,透红的眸子水光浸润,“师尊,我先走了。”
叶无尘醒的时候倒是没有被眼熟的红绸缎绑住,而是见到了满屋子的琉璃瓶,他百般无语地盯着那些东西,一脸麻木。
墨允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他拿起一只离得近的琉璃瓶,仔细端详着——这瓶子质地温润,Jing心打磨而成,附着了一层古怪的力量,以叶无尘的修为竟查不出来。
看着那只琉璃瓶,忽然失了神。
好像还是在魔宫,或者是哪个空白的流淌着金色细沙的地方,又或者是哪个硝烟四起的战壕,他到底见到了谁?
答案呼之欲出,脑颅却突如其来一阵钻痛,梳理好的思绪又成了乱麻,像抓不到的烟,从眼前钻过,从指缝溜走。
头疼。
周围还是昨日刚布置好的红帘幔帐,金红铺了满目的喜色,但却那么——像血。
思绪突然混乱了,一片乱麻。
墨允最近似曾相识的扮相,昨日突然造访的叶黎川,一切透露给他的信息太多了,明明平日里扫一眼就能猜出来的东西,在此时却像是有一堵墙堵截住所有的思维,理清的路线又断掉。
叶无尘忽然想到,当年墨允被强制记忆朦胧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感觉?
他睁开眼看到周围,却不是熟悉的颜色,漆黑一片,只从远处透露来些光亮。
他,在哪儿?
没人回答他,他连自己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不是让他不自觉地蜷缩了身子,躲在黑暗里,有些不知所措。
仍然还是头疼。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