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被关上,一声轻响。
这的一切都布置得奢华,桌上金樽清酒,锦绣铺设床前,外面的喜乐渐渐远离了,不再在耳边缠绕。
与这满屋喜色有些出入的是仍然放在床边的垂沙斗笠,那么白净显得有些刺目。
他坐在床边,上面锦织柔软,手上绣着不知适合花纹的红盖头布料轻滑。
沉思片刻,他把刚扯下来的盖头又戴在头上,仔细整理好。
那只琉璃瓶他一直抓在手里,有了些温度,叶无尘稍稍低头,透过缝隙看着手上那只质地温润的琉璃瓶,忽而移开目光,去抓放在床上那只垂纱斗笠。
系统说攻略主角任务进行中,又说剧情已经开启,但他现在一没见到墨允,二又不像剧情中那样被禁锢,因此系统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抓着那细滑的白纱,忽然开口问系统,“墨允知道剧情跟我不一样,你说的到底是哪种剧情?”
【主线剧情】
系统的回答模棱两可,叶无尘只是低着头,然后用手指压住太阳xue,想缓解一下脑颅的疼痛,没再说话了。
心中仍然感觉不到什么情绪,一切皆空,不过这样也好,他大概不会去纠结墨允为何迟迟未来。
只是这么平淡冷静的坐在床边,手指压着昏痛的脑袋。
从进了这间屋子开始,头就越来越疼了,伴着排山倒海般的昏沉,一点点的压迫神经,耳鸣阵阵,几近晕厥。
【宿主】
系统突然喊他,叶无尘下意识应了一声,闭了闭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什么事?”
【将头上的饰品取了吧】
“为什么?”
叶无尘的视线被那一帘红盖头遮住,只能低头瞧见手上拿着的两样物品,以及从红盖头上垂下来的金穗流苏。
系统一时间没有说话,隔了许久才开口。
【他不会来了】
周围静谧,叶无尘看着手上的垂纱斗笠以及琉璃瓶,良久轻嗯了声,但一时间也没有动作。
头上那些饰品的重量虽然在承受范围之内,但他此时头疼欲裂,那些重量压在头上实在难受,叶无尘阖上眸子,摘了盖头,开始取那些繁华的饰品。
凤冠上面的细珠碰出轻响,Jing致的流苏钗子取下,放在一旁,一点点把那些东西取下来,指尖又忽然碰到了点圆滑的东西,叶无尘起初没管,直到看到了那样东西,还不由自主的拿起来看了一下。
一条妖红色宝石金边吊坠被缠在金钗上,血红如玛瑙。
依稀记得这是在纤绮派时他送给墨允的吊坠,叶无尘将它放在掌心,盯着中间那枚镶嵌的血红宝石。
这是老头教他做的,那次墨允与他签订白沙翠竹的契约,他总是良心欠安,辗转反侧,最后弄出了这么一个东西。
这么想着,头更疼了。
叶无尘将头上那些繁杂的发饰全部取下来,墨发尽散,他就找了一根发带随便束好,看着手上那三件物品。
吊坠,琉璃瓶,垂纱斗笠。
最终,叶无尘将后面那两样东西放下,忍着头疼仔细去端详手中那枚吊坠,突然后知后觉似的自言自语,“那个人是墨允?”
那个帮他绾发的人是墨允吗?
叶无尘揉着眉心,头却越来越疼,几欲炸裂。
太疼了。
契约阵法里突然传来波动,叶无尘下意识去查探,忽地愣住。
绑定了灵魂的契约阵法已然消失,追寻不到半点踪迹,他仔细去查,却半点痕迹也察觉不到了。
白沙翠竹到底是不是平等主仆契约,叶无尘当然可以随意解约,但墨允若想解约,根本不可能,除非魂飞魄散。
叶无尘愣在原地,心中那块空荡的情绪没由来的产生了些慌乱,他哑然失声,忽地抓紧了手中的那枚吊坠,尖端刺得他掌心发疼。
呼吸有些滞留,心中那块空荡的地域越发空旷。
他现在该感知到些情绪的,但那颗心一直都那么空,让他的呼吸都有些紧。
头疼,太疼了,太疼了。又异常昏胀,他该昏死过去的,却又保持着那么一颗清醒的神智去挨着这段疼痛。
疼。
他咬了咬牙,去问系统:“墨允在哪?”
系统没有回答,周围的一切安静的有些窒息,在这大喜的日子,他独坐床头,忍受着这莫名的疼痛。
墨允给他留了很多线索,随便串联一下就能猜出来的东西,现在的叶无尘却死活摸不到边,思绪被阻断,神经被疼痛占据,于身于心都是一场折磨。
一直抓着那枚妖红宝石吊坠,由于太用力,吊坠的边框将他的掌心压出了细缝,冒出了些血丝。
叶无尘靠在床头,闷声不吭地顶着这疼痛去琢磨,去捋清那些未阻断的思绪。
到最后真的受不了了,倒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恨不得昏死过去。
系统尽职尽责,在这个时候报出数据,特意放慢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