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拨开云霏,穿透暗色的沉重绸料,在帘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影。
苏烟睁开眼睛。
最先传递感知的是身体,全身细胞都在用力地控诉着疼痛和疲惫。她只稍稍一动弹,整张脸就迅速皱在一起,表情狰狞。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冷色调的墙壁和天花板,深灰的地毯,还有身下柔软的床具。
一只胳膊从她腋下穿过,紧箍住她的腰。
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她昨晚的荒唐。
苏烟目光呆滞地发了会儿呆,脑子终于处理掉了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信息,过滤出一个结论
这就是传说中的事后清晨吗?
原来她真把祈知砚睡了。
看来酒,还真是个好东西。
她心中默道。
少女仰起头,置于眼前的,是少年人深邃却不夸张的眉目,轮廓冷冽而棱角分明。
她呆了一瞬,伸出手,去摘落在他眼睫上的阳光。
指尖还未触及,鸦羽长睫就颤了颤,随即露出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
祈知砚睡眠很浅,几乎苏烟一动他就醒了过来。
张开眼,少女靓丽的面容近在咫尺。
他没做思考就吻上去。
苏烟神情怔怔,起初还抗拒地唔了几声,后来便被滚烫和热烈给淹没。
气息纠缠,津ye互换。
唇舌分开后,她皱着眉头,轻微喘着气:还,还没刷牙呢
一会去。他摸摸她的头发,刚醒的嗓音透着暗哑,还早。
女孩闻言,伸手条件反射地在枕头下摸了会,然后眨巴着眼问:祈知砚,我手机呢?
祈知砚从床头拿来她的手机递给她。
摁开电源键,屏幕上果真醒目地映着七点二十八分的数字。
我平时这个时候都还在梦里呢。她闷闷地呢喃。
嗯,你再睡会。少年回应着她起了身。
苏烟愣愣地:你干嘛去?
洗漱,换衣服,祈知砚顿了几秒,颇为贴心地提醒她道,我今天还要上学。
可今天不是周末吗?
竞赛基训。
女孩郁闷地噢了声,突然觉得兴致不高,她眼波流转,突然落到少年宽松的睡裤上。
毕竟那高高的鼓起实在是太难以让人忽略。
而她刚刚居然没有察觉到。
祈知砚正站在床边穿上衣,他像是不知道身下的异样一般,依旧慢条斯理地动作。细长手指将衬衫的扣子严丝合缝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白皙挺立的脖颈。
禁欲二字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许是苏烟的视线太过灼热,少年顺着她目光低头看去,沉默几秒,然后轻轻出声:正常现象,过一会就好了。
不会难受吗?苏烟蹙起眉,手指去勾他垂着的指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好像当得很不称职。
那我呢?
祈知砚向她投来带着淡淡不解的一眼。
她有些语无lun次:我是说,现在时间不是还早我可以帮你的。
祈知砚眼色立深,但几乎是下一秒就马上否决了她的提议:不行。
苏烟也很倔:用手,或者腿也行,不会有事的。
少年清俊的表情出现几乎不可见的动摇,却无比Jing准地被苏烟捕捉到了。
于是她将他拉倒在床,翻身骑坐在他身上,被子随后扬起,吞没了两人的身影。
日光漏进房间,将空气里浮动着的细细小小的尘埃,照得彻亮分明。
气温升高,又是一室旖旎。
终于从卧室穿戴整齐走出来的时候,祈知砚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针嗒一声落在数字九上,分秒也不差。
迟到了。他淡淡陈述,没什么起伏。
那,也不能怪我吧,苏烟扒在卧室门口,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雾蒙蒙的眼睛写着控诉,谁叫你那么久。我手都酸死了。
少年嗯了声作答,声音带了闷闷的笑意。
你还笑!你不准笑!苏烟气愤地叉腰。
祈知砚将外卖盒放到桌上,对女孩的撒野熟视无睹:穿好衣服,过来吃早饭。
苏烟鼓着腮出来,边走边给自己套上一件祈知砚的卫衣昨天的衣服都已经不能穿,被送进洗衣机里安静躺着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眸光透着好奇,四下打量着这整个陌生的环境。
祈知砚,这是你家吗?
祈知砚夹了个薯饼在她碗里:我家在市中的一套房子。
昨天后来太晚了,这里离昨晚那家会所最近,他就带她来这了。
女孩子卷起有些宽大的袖口,吃得嘴里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地说:还好还好,叔叔阿姨不在就好。
他们在外地,这段时间都不在横川,祈知砚道,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