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顾灿又遇见几个换完衣服出来的工作人员,有几个明显是认出了他,眼前一亮地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听他说是找人,才半遗憾地退开。
次数多了,顾灿不免有些奇怪。
明明昨天出事的时候动静都没闹到前场,连坐在舞台下面的陆飞白女朋友他们都不知道后面出过事情,怎么才一个晚上,这些人就好像都知道他了似得。
走到后台,看到周围几间都挂着牌子,顾灿拿不准沈榆在哪一间,看旁边有间亮着灯,走过去打算敲门问问,刚好听见里面的人正在说话。
不巧,被讨论的人还是他自己。
“小A跟我说,她刚才在前场看见昨天那个少爷了。”
“哪个少爷?”
“还有谁啊,昨天帮那谁泼了红毛鸡十多万那个。”
“卧槽?真的来了?”听到这句话,屋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他什么来头啊,我听说昨天经理都不敢说话,以前没见过啊。”
“我问过经理了,经理说他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只知道是北城来的,我再问别的,经理就让我少打听,不该问的别问。”
屋里一阵唏嘘,有人语气酸溜溜的,“这也不是第一个了吧,之前不也有好几个给那谁砸钱的吗?又是买酒又是包场的。一个男的,怎么就这么有本事。”
“那他不也没同意吗?听经理说他成绩挺好的,就是赚个生活费,我觉得他还挺自立的。”
“那你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人家看不上呢。”
有人Yin阳怪气,“不然怎么那么多正经工作不干,专往这来呢。要我说之前那几个都是小打小闹,这个才是真大鱼。高中还没毕业就这么会,啧,现在的小年轻啊,一个个都Jing着呢,真比不过。”
……
……
顾灿抿紧了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却觉不出痛一般。
单是剧情上的文字描述就已经足够让人生气,更何况是亲耳听到这些。直到亲身体会,顾灿才发觉这些言语的力量有多伤人。
他这还只是听到了短短几句,沈榆呢?
想到对方几乎一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顾灿心底的怒气就蹭蹭地往上涨,他几乎想不管不顾地冲进去,残存的理智又提醒着他这样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听到里面凳子拖动的动静,判断到他们可能是要出来。顾灿勉强压下火气,向后退了两步。
他随便选了个关着灯的休息室,想暂时进去避一下,推门后却愣住。
走廊的灯顺着侧开的门照进漆黑一片的休息室,映出柜前站立着的人影。听见动静,正在换衣服的人动作稍顿,偏头看过来。
是沈榆。
他衬衫的扣子刚系到一半,动作间侧出半边锁骨,在白炽灯下亮得晃眼。
顾灿呼吸不自觉停住,听到身后门锁拧动的声音才回过神,慌忙进屋,反手隔上门。
房间重归黑暗,顾灿背贴着门,脑子里乱成一团,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啪嗒”
灯亮了。
沈榆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按开了顶灯的开关。
顾灿下意识眯了眯眼,看到身边的人。沈榆比他高几公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视线恰好落在对方的领口处。
他不是第一次看同性的身体,更过分的地方也不是没有看过,却像是受什么刺激一样,本能偏开头,抵在门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房间里没人说话,安静到落针可闻。
沈榆终于开口,“有人追你?”
“我……”
顾灿短暂地失了下声,停顿了才勉强找回来,“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进来的,抱歉。”
他莫名紧张,说话甚至开始不过大脑,背过身去面对着墙道:“我不看你,你换好了再叫我。”
话说完顾灿就懊恼地咬了一下舌尖,不说他们都是男的,本来就不存在谁看了谁的问题,就沈榆现在的情况,也根本不属于衣冠不整的范畴。
他这样说,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顾灿咬着下唇后悔,不知道该如何补救,脑子里又开始乱成一团浆糊。
“顾灿。”
沈榆叫他的名字,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掰到正面,漆黑的眸子锁着他,“你觉得我是什么?”
顾灿疑惑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顺着回答,“什么?”
沈榆没有说话,只是微垂着眸子看他。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把所有的光都藏了进去。
两人间的距离不知何时拉近,沈榆的声音很轻,比起疑问更像是自言自语,“你找我,是想要什么?”
“我……”
顾灿张了张口,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回答。他隐约觉得这发展不太对劲,可细究起来又不知道是哪里出错,更不知该如何挽救。
正茫然着,按在肩上的手忽然施力,瞬间天旋地转,等顾灿反应过来,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