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湛藍天,微風吹拂。
儘管天色怡人,卻依舊照不進他始終陰鬱的心。
今天,是她離世的一周年。
踏在空氣冰冷的醫院長廊,父親的怒吼、母親的悲泣與他的無助彷彿仍歷歷在目。
每當他再度來到這滿是悲傷回憶的場所,他的世界就猶如倒回那一天而停滯不前。
周圍人聲吵雜,只有他的世界安靜太久。
驀地,一段熟悉的旋律透過琴聲敲打入他的心,男孩訝異的睜開了原先緊閉的雙眼。
是妹妹最鍾愛的曲目夢中的婚禮。
是誰在彈奏?
雙腳不停使喚的依循著優美的琴聲找尋,來到了醫院大廳。
望向那坐在鋼琴前的嬌小身影,男孩心想,也許他今天的到來,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
與妹妹年齡相仿的女孩,彈奏著妹妹在短暫生命中最愛的曲目,是妹妹在天上給予他最後的安慰嗎?他淒涼的笑了笑。
明年也來吧,男孩在內心暗暗做了決定。
而這莫名的堅持,持續了好幾年,直到,那個鋼琴女孩再也沒有出現。
十二年後
假日的機場人滿為患,行李箱上的滾輪聲此起彼落。于庭剛check-in完一批旅客,累癱地趴在櫃台,這幾天又碰上大姨媽上門,她心想真是天要亡我啊!
同事筱曉眼尖的發現了她的異樣,馬上靠過來。「于庭,妳還好嗎?昨天沒睡好?」
「那個來,肚子痛。」每逢姨媽來訪,她就生不如死,下輩子能不能讓她當個男生?
「要不去休息一下?」筱曉擔心的問。跟于庭雖然不是同梯進公司,但在工作上時常受到學妹的幫忙,兩人也逐漸熟識變成好友,自然也把于庭當親妹妹在照顧。
筱曉話才剛說完,于庭眼角餘光就瞄到已經有旅客站在櫃台前,馬上掛起專業的笑容開始手邊的工作。
而原先關心她身體狀況的筱曉,不知為何變成一臉呆愣地看著那位前來check in的旅客,不免讓她也分神多偷瞄了眼,是蠻帥的啦,不過也不用看得那麼入神吧?
而身為被眼神觀摩的當事人,路瑾辰倒是不怎麼在意,職業為演藝人員的他,早已習慣被女孩子投以愛慕的眼光,對他全身上下行注目禮。
沒多久于庭便站起,面帶微笑的道:「先生,已幫您完成報到手續。」
看著面前這個女人,深邃靈動的大眼、筆直小巧的俏鼻、嫣紅稚嫩的臉龐,笑起來兩頰浮現的淺淺梨渦。明明從未相識,卻讓他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究竟原因為何,他一時也說不上來,而他居然就這樣看著她到微出了神。
「先生?先生?手續已經」這人怎麼眼神呆滯了?難道她臉上有東西嗎?她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臉頰。
怕被發現自己的異常,沒等眼前的人把話說完,便伸手大力的將自己的護照抽回,轉身離開櫃台。
于庭頓時覺得這人莫名其妙,連一句謝謝都不說?
終於等到休息時間,于庭坐在輪休室休息,筱曉面露賊笑的小跑步過來找她。「于庭,妳是不是不知道剛剛那位旅客是誰?」
「哪位旅客?」,于庭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她今天服務到的旅客大概有破百吧?
「就是我去櫃檯找妳那時候,很帥腿很長的那位。」帥得這麼有記憶點的男人,她居然能忘,筱曉感到不可置信。
是在說剛剛很沒禮貌的那位嗎?「哦,他誰?」語氣透露著些微不屑,她才沒興趣知道他是誰。
「他可是台灣知名的男演員路瑾辰耶,我們好幾個同事都是他的粉呢,妳居然不知道?妳沒有看《他們與愛的距離》嗎?他剛剛真的走太快了,原本想拉蔓蒂還有其他女同事跟他一起合照,錯失大好機會!」筱曉噘著嘴,一臉惋惜得想哭。
「那代表他還不夠紅,我就是不認識。」于庭覺得筱曉的表情太過浮誇,也沒想繼續搭理她。
現在只要想到再幾天就可以休長假,她要獨自一人飛泰國度假放鬆,享受泰國的暖陽照耀及早就預約好的按摩行程。嘴角就忍不住地上揚,意識逐漸飄遠。
而終於等到出國這天,于庭心情好起了個大早,把自己梳洗了一遍,家裡的人都還在睡,想說時間還早,就慢悠悠地到樓下早餐店找阿姨閒聊。
自從工作在外租屋後,回家的時間自然也少,早餐店阿姨看到她來,都特別熱情招呼,果然還是從小長大的地方最有人情味。
嘴裡咬著最愛的起司蛋吐司,邊滑著手機訊息,時不時也抬眼看一下早餐店裡正在播報娛樂新聞的電視機,而一個名字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路瑾辰這名字好熟,啊!是前幾天那個男人,看來還真算是小有名氣,但腦海中回想起他那天不禮貌的態度,說真的自己實在沒辦法對他有太多好感。
搭車到了機場,辦好登機手續,很壞心地刻意在同事們面前閒晃,全員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