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摸摸他的脑袋,说:“以后不能再撒谎了啊。”
小乞儿不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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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傅豆蔻和安安到杏城之后,谢青鹤就在挑地方打算搬出来。
他与伏传借住在剑湖庄弟子家中也不是长久之计,拖家带口全塞进去长住不走更不合适,但,仓促之间想找个合适的地方,也没有那么恰巧的好事。
杏城令和剑湖庄庄主梅衠都动用了人脉打听,这年月房产大部分都是不流通的,混得好的宁可将房屋空置也不会轻易出赁售卖,盛世之下,有一定身份财产的家庭也确实没多少混得不好的。
到后来是梅衠动用人脉卖了好大的面子,才把一位外出经商的富家旧宅让了出来。
谢青鹤倒是很想出钱买下来,人家根本不卖,赁钱是梅衠去结的,据说也没花多少钱——钱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情面。
富家旧宅打理得很好,不怎么费功夫就能搬进去住。
谢青鹤与伏传便从富商家搬了出来,搬进新一任富商家的宅子住下。
整个宅院宽敞了不少,云朝把行李和马匹都从客栈搬了过来,傅豆蔻与安安住在东院,云朝住在西院,谢青鹤与伏传照例住在了正房。
同住一家,谢青鹤也不和傅豆蔻、安安一起吃饭,主要是担心傅豆蔻和安安不自在。
他毕竟身份特殊,偶尔见一面还好,常常与门下弟子在一起,谁都战战兢兢,恐防行差踏错。连傅豆蔻都得全程挺起脊背,不敢有一丝放松。
但是,安安又十分依恋伏传,常常会借着送菜的机会,跑来找伏传聊天说话。
“这是我给云爷做的烧rou。”安安先跑去给云朝上供。
云朝点点头,学着伏传的模样夸奖她:“乖。”
安安便探头探脑看屋内:“少爷在做什么呢?”
“你进去吧。他和主人在说话。”见安安不大敢动,云朝又补充了一句,“说闲话。”
不必安安往屋内闯,伏传也已经听见了外边的动静,和谢青鹤打了声招呼,起身出门:“安安。”
安安欢快地冲了上去:“少爷。”
“你天天往这边跑,不服侍傅师姐吃饭?”伏传问。
“师父叫我来的。她说,少爷在杏城只怕也待不了几天,平时难得相见,能见几面是几面。我与她嘛,白天都在一处,晚上就不必跟得那么紧啦。”安安开心地向伏传献宝,“少爷,我今日捡了一个小讨口的,师父准许我养着他啦。”
正说着话,谢青鹤从屋里走了出来,伏传与安安都赶忙躬身施礼:“大师兄。”
“掌门大老爷。”
谢青鹤每次听了安安的称呼都忍俊不禁:“我去书房坐一坐。你们进去聊吧。”
他说完径直走了。
安安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有些痴痴。
伏传也没有打断她,任凭她看着谢青鹤的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口,方才提醒:“进去吧。大师兄都特意给我们腾地儿了。你这内修的功夫还得好好练一练。”
很显然,谢青鹤是担心伏传和安安在门外聊天受了风寒,才刻意给他们让了位置。
从来都是尊不让卑,谢青鹤肯给伏传腾地儿,就是用道侣的身份行事。伏传心中得意欢喜,也没有非要去跟大师兄讲什么尊卑上下——大师兄的意思是,他俩也不全是尊卑上下的关系啊。
安安跟着伏传进了屋,习惯地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嘴上说:“我如今也养孩子了。”
伏传也挺开心:“多大的孩子?聪明吗?好看吗?叫什么名字?”
“聪不聪明还看不出来,反正不大好看。他叫板凳,真好笑,师父说,小名就叫阿坐。”安安把今天遇见小乞儿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师父说他撒谎成性,本不想要他。”
安安终于放下了手里Cao持整理的东西,在伏传跟前坐下,认真地说:“我小时候也笨,不会说话,什么都不懂。若不是少爷救了我,我或许早就死在娼寮了。少爷,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
伏传不习惯这么动情,哑然失笑道:“你替我洗了几年衣裳,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
“那倒是真的说过。”安安莞尔一笑,“少爷常常说辛苦了,谢谢你。”
“嗯,我很高兴。安安。你长大了,有本事了,也有力气去救助他人了。”
“但,你跟着我行走江湖那几年,也见过我救过不少人,有些人救了是值得的,有些人救了也不值得,一颗种子埋进土里,谁都不知道会长出什么东西——”
“若是你期待中的好东西,你就开开心心地接受。若不是你希望的东西,也不要伤心。”
伏传拿手点了点安安的脑袋,鼓励地说:“总有一天会种出来好东西的。”
安安乖乖地点头:“嗯。我明白!”
两人坐下来又聊了几句,安安又说了颜家姐弟的事情:“颜小姐把马夫打发回家去了,现在还在街上抄经呢……师父说,待会儿做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