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得里克微愣,然而唇瓣已经被青年攫住,他闭上眼睛,身上残留的一点点信息素的味道也飘到他的鼻尖,如同雨后花瓣幽远的冷香。
他感到自己的血ye也涌动不止。内心涌起一种迫切的欲望,想拥抱面前的这个青年,与他融为一体,而不必在意他们在哪里,被什么人注视着。
范lun汀的嘴唇贴着他的,那是一个很浅的吻,很浅,同时又很温柔,没有丝毫侵略性。仿佛只是屈从于想要触碰而非占有的渴望,仅此而已。就像这个男人给他的爱一样。
公爵感到心里某个地方也被一个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当然还不足以使他丢盔弃甲——却让他忍不住想回报给对方相同的感情。
这离自己的初衷已经太远了。公爵心想。正在这时,范lun汀结束了这个吻,他睁开眼睛,发现他正在注视着他。
“亨利。”他笑得有些无奈,“没人跟你说,接吻的时候要记得闭眼睛吗?”
公爵说:“我不记得有这种行为准则。”
“那么今天以后你就知道了。” 谁料公爵只是一笑,对他的说法不予置评。
范lun汀的坏心情不知为何一扫而光, 扬眉笑道:“既然都来了,不如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吧。”
于是两个人便在这市郊的居民区内散起了步。这里多半都是两三层的木结构小楼,外墙刷成浓艳的黄、蓝、绿、橙,窗口外摆放着各色的小花,姗姗可爱。
道路的两边种植着枫树,这时多半的叶子都转成橙黄,不时飘落下来几片。偶尔也有行人走过,但他们都专注地走自己的路,或是与身旁的人交谈,绝不会费心看你一眼。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里?”亨得里克问。
“嗯。”范lun汀诚实地说,“我觉得那种高楼大厦或者宫殿都不适合我,这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属,等我老了,我要来这里买一栋小屋,然后跟你一起住这里。”
“看不出来。”
这时,一片枫叶正好落到他们跟前,于是范lun汀于是停下脚步,将那片叶子捡了起来,然后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你知道,我们现在有一百万种娱乐的方式,全息沉浸式的网游、宇宙旅行什么的,但我却更喜欢简单的那些,”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秒,与公爵目光相接:“比如与你一起散步,又比如抛弃全喜平,去读一本真正的书,这些都使我的内心感到平静,在我的生活中,这些小事就像是沙砾中的贝壳,它们并不算光彩夺目,却是我幸福的源泉。”
这是亨得里克第一次听到范lun汀在他面前这样剖白自己的内心,这使他感到,他们真是全然不同的人,他绝对不会满足于居住在一栋漂亮的小屋里,然后平淡的度过一生。
现实也是如此,既然范lun汀与他结婚,不管他是否愿意,他都已经身陷纷争的中心,而那里绝不会有一点安稳可言。
也许他该放他走。
在他还没有彻底陷入的时候。
这个想法使他猛地一惊——他从未对什么人心软过,甚至对自己更苛刻。
“范lun汀……”公爵叫了他的名字,他几句就要说出那句话了——我可以允许你离开——但他还没能说出口,青年的手就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
“亨利,我知道我们是很不一样的人。”那双琉璃般的眼里满是诚挚,“但既然你选择了我——出于我并不了解的原因——我很乐意与你一起走下去。”
“在这条路上,还是别的路?”公爵挑眉。
“这条路,同样还有别的路。”红发青年回答得格外坚定。
于是那句话又被咽了回去,范lun汀茫然未觉自己错过了一次脱身的机会,甚至也许是最后一次,那些窗台种着花丛的小屋就此与他告别了。
两个人一同走到道路的尽头,行宫派来接他们的悬浮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上车。”公爵说。
范lun汀还在为自己刚才的告白感到脸颊发热——要知道通常他才是被告白的那一个,为了追求自己高冷的丈夫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了——顺从地坐上后座,然后往亨得里克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当他发现亨得里克只是坐着闭眼小憩后,就放弃了与他再说点什么的企图,转而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自己和公爵接吻的画面被挂在各大新闻娱乐版的头条,但实际上一切都风平浪静。他搜遍了各个网页,也只在一家几乎没有什么知名度的娱乐小报上看到了自己和公爵的身影,很远,根本连他俩的脸都看不清。
看来公爵还是对各家媒体下了禁令。
可能他比他讨厌私生活暴露在大众面前?范lun汀忍不住猜测,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小的失望。
除了皇帝陛下和即将继承皇位的皇太子,皇室的其他成员对公众而言几乎是隐形的。
就在他准备关闭便携光脑,小睡一会的时候,一个全息投影忽然冒了出来。
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棕发女人。从她的长相来看,范lun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