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琦反手扣住了程越溪的手,说:“从雄性的动物性上来说,不出轨真的很难。雌性则更容易接受单一的伴侣。”
程越溪没想到他居然突然又谈起这个问题来了,问:“为什么?因为雄性不用承担孕育的成本,可以在相对的时间段里更多更广地散播自己的基因,那么这一类更有侵略性并有传播欲望的基因就会更容易被遗传下来。而雌性要承担生育成本,所以要谨慎地选择性伴侣。是这样吧?雄性热衷于找更多的交/配对象,从基因层面讲,这是遗传漂变吗?”
曾琦以前倒没去想过这个遗传漂变问题,他这时候想了一下,说:“也算是的,因为那些不热衷于更多地找人交/配生育后代的基因,就会因为没有后代而不见。所以,我俩是要做反抗祖先出轨基因并控制住本能的事,想来也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程越溪又给了他额头一个栗子,道:“人能克制住去抢银行的欲望,不能克制住出轨的欲望?你回房睡觉吧,我要睡了。”
程越溪翻身就用背对着他,不理他了。
曾琦伸手从他身后抱住他,说:“能再试试吗?”
程越溪:“试什么?”
曾琦:“睡在一起。”
程越溪:“……”
程越溪说:“那你放开我,要是一会儿我睡着了,你就不走,要是我睡不着,你就走。”
曾琦说:“要是我睡着了,你还没睡着怎么办?这个可能性也有啊。”
程越溪说:“那我就去你的房间睡,这不好解决吗?”
曾琦:“……啊,对。看我真是笨。”
程越溪:“……”
第二天早上,曾琦是在程越溪的床上醒来的,程越溪是在曾琦的床上醒来的。
曾琦在心里感叹:“看来还是不行。”他也不知道程越溪到底要怎么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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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溪周三要飞广州出差,曾琦周二就想晚上早点回家,结果晚上却是十点多才回。
他到家的时候,程越溪刚到家洗完澡。
曾琦晚上喝了点酒,所以面颊红扑扑的,到家就去拿矿泉水喝。
程越溪这晚是请几位同事吃饭,反而没喝酒,他洗完澡穿了柔软的睡衣裤,看曾琦一副很发燥的样子,便问:“你这是喝酒了?”
曾琦可是总说“喝酒增加肝癌发生率”的人,他是坚决反对喝酒的,居然也会喝酒。
曾琦说:“我就喝了半杯红酒,不得不叫了代驾。我烦着呢。”
曾琦就是两杯啤酒的酒量,半杯红酒估计很够他受的了,而且他还心理抵触酒Jing。
曾琦长得高高大大,有188公分那么高,但是喝了酒半醉了,又是在程越溪跟前,就颇有些孩子气。
“哦?”程越溪道:“是什么事?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曾琦恍然大悟地露出惊叹的表情:“哦,我居然没想到可以叫你去接我?!”
“对啊。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程越溪看他这样挺好玩的,就站在他跟前一直盯着他说。
曾琦喝完了一瓶矿泉水,把矿泉水瓶往垃圾桶里一扔,就抱住程越溪的腰,说:“我下次就叫你。我想着你可能在忙,这次我就没告诉你。”
“嗯,你今晚做什么去了?”程越溪觉得曾琦应该是遇到了不太高兴的事。
曾琦想了想,说:“就是……有个领导……不能告诉你是谁,介绍了一个他的亲戚的小孩儿,保送了,要来读我的研究生。我烦着呢。”
程越溪没想到曾琦居然烦这种事,多少人巴不得收领导介绍的学生呢。他抬手摸了摸曾琦的脑袋,说:“那就收着,这有什么可烦的。学生嘛,一个也是教,几个也是带。”
曾琦说:“一看就不是会好好学习和做事的人。招来了,不干活,但不可能不给人成果让人毕业,这很容易带坏实验室风气,也对其他学生不好,但是又不能不收。”
程越溪说:“你应下了吧?”
曾琦“嗯”了一声,程越溪替他松了口气,他就怕曾琦不应下得罪上面的人,因为曾琦就是可能不会应的那类人。程越溪知道曾琦到底在难受什么,他一面为曾琦那份正直感到可贵,一面又为他的正直也不得不屈从于权贵而感到疼惜。
程越溪搂着曾琦的背,说:“也不一定就是很差的学生。”
曾琦把脸埋在程越溪的肩膀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我们这也不是什么吃香的专业,又苦又累又有风险,既然要来读,想来也是有觉悟的,不然去读其他专业不就好了,是吧?”
程越溪被他逗笑了,道:“是啊。说得你那里是魔窟似的。”
曾琦叹道:“怎么不是呢,毕竟是做病原的。”
程越溪说:“好了,快去洗澡。”
曾琦站直身体后,又看了看程越溪,只见程越溪眉目含笑,那句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倒是很好地印证在他的身上,想到程越溪第二天就要离开了,曾琦不由很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