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叔叔前来,荣桢有失远迎。”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燕荣桢一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到了满月楼来,瞬时楼里的下人们跪了一地,就连贺丘岩也只能乖乖起身,恭敬的道:“参见九皇子殿下。”
“免了。”燕荣桢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径直走到傅远身旁,只见这人抬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似不小心惹了祸的小动物,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燕荣桢轻笑一声,毫不顾忌的当着众人的面,在傅远的额上吻了一下,柔声道:“远儿莫怕,本王不是来了么。”
傅远点点头,不得不说猝不及防的见到刑天逸这样的人物,他心里也没谱,燕荣桢来了之后,才终于觉得心放回肚子里了。
燕荣桢毫无顾忌,搂着傅远的手也没放下,就着这个姿势便坐了下来,毫不在意的在人前显露他对傅远的亲密。
他主动给刑天逸斟了一杯酒水,以示作为晚辈的尊重,道:“不知叔叔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我不久前才从边域回来,不曾想着,刚回到城中,便见到了如此趣事。”说到此,刑天逸的双眸还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贺丘岩。
那贺家公子早在燕荣桢来了以后便彻底软了脚跟,忙起身解释道:“今日是场误会,还望老将军和殿下原谅则个。”
“嗯?”燕荣桢闻声疑惑道:“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便感到傅远轻轻的握了一下他的手,只见乾元轻声解释道:“贺公子说是有人在他面前寻衅,那人还说是我的小厮。”
“哦?然后呢。”
傅远回道:“然后,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若要证明此点,命人回府上一查便知。”
说到此,贺丘岩赶忙接了话茬,“所以说是误会一场啊。”说实话,他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今天的事情,倒像是有人故意为之一样,但他方才实在是太沉不住气,竟然还真的着了别人的道了,一时愤愤。
燕荣桢沉yin片刻,“既是误会,那么解开了便好了,是什么让叔叔你,还要亲自来这楼里相谈呢?”
这话倒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刑天逸本就是这次事件的第三人,但他似乎对此格外上心,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是有他事。”刑天逸也不拐弯抹角,他看了一眼傅远,对燕荣桢道:“但是我想要跟殿下单独聊聊。”
闻言,燕荣桢唇边扬起一丝笑意,他示意了一下身旁候着的燕七,道:“当然可以,能得叔叔谈天,是荣桢的荣幸。”
“叔叔请。”
“嗯。”
刑天逸起身,伟岸的身躯迈入内阁,消失在众人面前,燕荣桢则是状似不舍的抱了一下傅远,在他耳边轻声道:“本王去跟老将军聊聊,届时与你一同回府。”
“好。”
两人走后,除去伫立在侧的下人们,便只剩下了傅远和贺丘岩。
贺丘岩的屁股早就坐不住了,他还以为今天自己死到临头了,燕荣桢和刑天逸走后,才总算松了口气。
他拉扯了一下领口,吹了下身上冒出来的冷汗,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贺公子,又见面了。”傅远看着没了形象的贺丘岩,轻声回道。
“你以为我想?”没好气的看了傅远一眼,贺丘岩还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那个真的不是你的人?”
“傅远若是撒谎,就...”
“就怎么样?”
傅远神情淡淡的对上贺丘岩的双眸,“贺公子想听傅远发毒誓?我不。”再说了,他一缕幽魂误闯进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可用来发誓的。
“你!”贺丘岩气得牙关都咬紧了,“若不是仗着九皇子,你敢在我面前这么硬气,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一辈子男宠不成。”
“我自然不会这么觉得。”傅远摇摇头,他又不傻,做鸭子还有青春期呢,何况是以色待人的男宠呢,他比之鸭子也高贵不了多少。
“所以我在这楼里学习,以后也能有条生路,殿下现在对我很好,傅远知足。”
贺丘岩一愣,他本以为傅远会气急败坏,疾声厉色的反驳自己,熟料却如此平静,像是早就想好了后路一般,这傅远几时有这么高的远见了。
何况,以九皇子的性格,若是真腻了傅远,会轻易让人一走了之?贺丘岩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说道:“你倒是想的周到,不是,你说你在这楼里学习?”
“是啊。”傅远点点头,“虽然很多事情还不太懂,但我现在是这楼里的管事,贺公子如果可以保证不像上次一样,傅远欢迎你来做客。”
他挽起袖子,主动给贺丘岩倒了一杯热茶,“既是误会一场,那么我与贺公子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贺公子喝下这口茶,便算是答应我了。”
贺丘岩默默的看着茶盏往自己的位置推进,傅远启唇微笑,浑身散发着一股不骄不躁的气质,令他纳罕,竟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了。
第十二章 金丝雀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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