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厨房做了殿下爱吃的点心,赏月的时候享用正好,莫公子也来尝尝。”傅远展颜一笑,轻轻夹起一块松软的糕点,喂到坤泽嘴里。
看着这人满怀期待的双眸,燕荣桢方才紧促的心神也松懈不少,他含下糕点,口感松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他道:“糕点极好,远儿有心了。”
第三十章 殿下是傅远的战士
傅远一回来,莫衍便闭了嘴,只兀自的吃着糕点,傅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放在燕荣桢的面上,均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不敢多问。
直到夜半三更,这场赏月宴才算散去。
因莫衍启程的时刻很早,傅远知道今晚是最后一面了,此次一别,不知以后可有机会再见。
见傅远嘴角嗫喏,似是欲言又止,莫衍不顾燕荣桢在旁,语带揶揄的说了句:“怎么,傅公子舍不得我?”
傅远摇了摇头,轻声道:“莫公子,保重。”
莫衍神情淡然,似是漫不经心般回了句,“你也是,傅公子。”
燕荣桢上前两步,“既然莫兄选择天微亮时便启程,本王就不送了。”
“自然,以我与殿下的交情,何需客气。”莫衍作揖回道。
半夜良宵,宫闺暖帐,塌上的两人相拥而眠,黑暗中那原本已进入熟睡的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透过窗外的月色,燕荣桢看着身旁乾元在光亮中显得倍感柔和的侧脸,他抬起手,指尖从那光洁饱满的额上滑过,不小心拂过了那狭长的睫毛处,带去些许痒意,傅远皱了皱眉头,似乎怪他扰了其清梦一般。
燕荣桢唇边兀自展开一抹笑意,可待指尖抵达那棱角分明的下颚之时,却停了下来。
“如今皇子们个个开始崭露锋芒,殿下的软肋却过于明显,实属不该。”
莫衍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燕荣桢瞳孔猛地一缩,停在乾元面庞上方的手微微弓起,对上了傅远脆弱的脖颈。
燕荣桢虽是坤泽却自幼习武,而傅远则与他相反,并不会一点武功,傅远在他面前,说是不堪一击也不为过。
今日在宴席上,莫衍的一席话倒是突然点醒了他,他此前看到傅远与莫衍两人在亭中亲密的模样,居然不可控制的怒意大发,哪怕他心里知晓两人同为乾元,是他大题小做了,可燕荣桢就是觉得浑身不适,他手里的东西,旁人轻易碰不得,哪怕是莫衍,也是如此。
怒意消散之后,燕荣桢便后知后觉的感到几分心惊,曾几何时,傅远已经在自己心中如此重要,乃至于他会迁怒到多年好友的身上。
在他心里,傅远于他而言,不过是拉拢刑天逸的工具,和助他度过信期的最佳人选,除此之外,再无价值。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他绝不能允许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之内。
沉思间,手上却触到了一片柔软,燕荣桢抬眸望去,或许是自己的目光过于热烈,傅远竟已从睡梦中醒来,像只乖顺的猫儿,蹭了蹭他的手心,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慵懒,轻声道:“殿下,这么晚了,你怎还醒着?”
见燕荣桢不答话,他便微微立起身来,展臂将坤泽搂进怀中,“殿下是不是做噩梦了?那些都是虚妄,是假象,殿下不必惊慌。”
“本王会惊慌?”怀里传来了一声带着不屑的闷笑声,只听燕荣桢道:“本王十四岁那年,淮川遭到边缘国流民掠夺,向我北苑求援,本王跟着皇兄日行数十里,带兵镇压暴民,那些人见本王是坤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还出言挑衅。”
傅远听着,遂问道:“然后呢?”
“凡出言不逊,忤逆本王者,一概割开咽喉,流光鲜血以恕其罪,一日千人,不出十日,淮川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你说,本王何惧?”
傅远眸中划过一丝复杂,“殿下的神武,是傅远所不能匹及的。”
“是吗?可世人皆以异样的目光看待本王,觉得我身为坤泽,却做尽乾元之事,品性暴戾,野蛮凶横,他们一边惧怕本王,一边又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指责本王,丢了皇家的脸面。”
燕荣桢冷笑一声,“哪怕是父皇,心中也觉得本王过于任性,以为我只是一时心性不定,这才允我留在其膝下。”
伸手捏住乾元的下巴,燕荣桢一双凤眸锐利,他问道:“那你呢,傅远,你对本王,也是这般的想法吗?”
此时的九皇子神情淡漠,吐出的话语犹如锋利的冰刃,冷到了骨子里,似乎若是眼前人说错了一个字,那便不要怪他手下无情了。
“自然不是。”傅远握住坤泽捏在他下巴上的手,并不感到慌乱,“其实殿下所说的被世人以异样看待的人,还有一个。”
“哦?是谁?”
傅远回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燕荣桢一怔,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傅远摸了摸还生疼的下巴,并没有察觉到方才眼前人还对着他露出杀意,反倒似往常一样,将自己靠在了这人的胸膛上,“从来到殿下府里开始,傅远也时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