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乾元近日以来越发乖顺的眉眼,燕荣桢心里也是越发怜爱,对着傅远轻声道:“远儿,我明日要送 你到一个新地方。”
手下的动作一顿,傅远开口道:“是什么地方?”
“将军府,刑老将军那里。”
闻言,傅远微微启唇,似乎有些惊讶,“殿下为何要让傅远去那? ”复又惊慌道:“可是傅远做错了 事。”
“没有。”燕荣桢连声否认,伸手抚上乾元状似委屈的面容,觉得心上微微刺痛,“远儿不曾做错事,而 是有去将军府的理由。”
傅远沉默了下来,静待着九皇子的下文。
“远儿可还记得,阿伊那?”
乾元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殿下说的是,那日在魁首节上...”
“不错,正是那舞者普托赛时的舞蹈。”随着一阵水花四起,两人从池中起身,燕荣桢默默的看着傅远 前去为他拿毛巾的身影,接着说道:“阿伊那的故事,是真的,不是传说,而且,他还活着。”
噢,是吗?细细为坤泽擦干身上的水珠,傅远眉头微蹙,不是很明白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故事。
“二十年前,北苑援助西域,与番邦大战,那名与阿伊那相恋的将军,名叫傅劲恒。”
微微睁大了双眸,傅远心中已然猜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道:“殿下的意思是说。”
“不错,那名将军,是你的父亲,而阿伊那,是你阿爹。而刑天逸,当年是傅劲恒的副官,傅劲恒死 后,他接任了你父亲的一切,将他部下的军队改名为刑家军。”
抚上乾元此刻显得有些怔楞的眉眼,燕荣桢知道这个信息量有些太大,傅远得慢慢消化,不过他只需要 听进自己所说的便好了。“本王之所以要送你去刑天逸府上,是因为他于傅将军有恩,又是本王的叔叔,于 情于理,都应该让你去见他,说不定,还能找回你阿爹。”
不曾想到燕荣桢会突然把身世告知自己,但这个故事有多少可信度,傅远也不知道,遂又问道:“殿下 为何突然告知傅远身世?”
“远儿不想寻回自己的阿爹吗? ”此时的燕荣桢眉目含笑,分外温柔,好似一个极为体贴的知心人,“半 年多前,本王意外与你相遇,便从未放弃过寻找你的身世,而现在,终于有结果了。”
傅远神情复杂,“殿下当真,要把我送回?”
“当然,不过你放心,这只是暂时的,等本王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就去接你。”想到将要到来的分 别,燕荣桢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朝中各方的压力,他怎会允许傅远离开他的身边?
如此这般,也是不得不而为之。
“好。”傅远答应道,“傅远会好好在将军府中等候殿下。”
深夜露寒,隐隐听到外头传来的打更声,傅远怀抱着怀里的坤泽,一双明眸里丝毫不见睡意。
他原以为从这府里离开,还需要一段时日,却没想到,九皇子竟会主动说要送自己去将军府,这也表明 了,他与刑将军之间的交易,是成了。
被钟意之人当物品一般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假以时日,傅远对此已经淡然了,他知道自己与燕荣桢之 间,本就不怎么般配,强行在一起,不过让彼此的隔阂越来越大罢了。
回想起九皇子突然告知自己关于原身的身世,傅远觉得可信的点只有刑天逸一个人,至于阿伊那是不是 原身的阿爹,其实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一个意外闯入的外来者,对阿伊那并没有什么感情。
双眸低垂,不经意的瞥过房内的某个角落,那里藏着一点东西,便是日日点燃在房中的安神香,察觉到 这熏香会让他的头脑越发昏沉之后,傅远便偷偷将熏香的中间掏空,默默收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东西就好似 一种慢性毒药,会让傅远在这间封闭的暗阁里渐渐迷失,变得越发依赖燕荣桢,直到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 里。
然后对其死心塌地,再离去不得。
可九皇子错算了,人心岂是一味熏香便可摆布的,况且九皇子的心,太深,太沉,他傅远要不起,也不 敢要。
这般如胶似漆的日子又过了几天,但终究会有结束的时候,一日深夜里,燕荣桢面容冰霜,他把熟睡的 傅远搂在怀中,登上了前往将军府邸的马车。
马车走的很稳,速度也并不快,只是哒哒的马蹄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尤为清晰。
傅远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坤泽如刀削般凛冽的侧颜,他靠在燕荣桢的胸膛上眨了眨眼,便知晓了自己 这是在马车上。
腰身的力道很紧,他知道燕荣桢已经察觉到自己已苏醒过来,可他没向往日那般与他耳鬓廝磨,温声软 语,傅远知道,演好最后一场戏的时候,到了。
马车行过宽敞的大道,来到了较为偏僻的小路上,这是将军府侧门的位置,那里较往日里多了两盏灯 火,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等候,正是刑天逸。
藏于袖间的手被坤泽紧攥着,傅远的视线与刑老将军相对一刻,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