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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庇护教堂的管家一职,是家族世袭,向来只忠于教宗一人,与教廷其他组织包括枢密院职权独立。圣庇护教堂的所有事情包括仆役任命,均由他一人决断。
这一任的管家伺候过前代教宗,向来以谨慎小心出名,Jing心从信教虔诚、关系简单的教众中,挑选出了教宗身边伺候的仆役。
以贝尔德在教廷中的年资和关系网,竟然也花了半个月,才找到了一位可以与教宗身边贴身仆役搭上线的人,趁着对方休假,约他出来见面。
这个仆役在前一阵教宗前往开普勒星传教时,正好随行,贝拉德便假托自己有亲戚在那里,盛赞了一下开普勒教众的虔诚,仆役点头。
“教宗平日都不在外边住宿的,那次也是破例。”
贝拉德趁机提起话题。
“那可是辛苦你们了。想来教宗在外住宿,要带的各种东西必然极多。”
仆役摇头,“也没有,教宗还是很节俭的,连床垫和枕头都没有带。也就是圣器、日常用品这些。”
贝拉德正想把话题转到“圣器”,没有想到他竟主动提起,意外之喜,连忙装作惊讶的表情,“圣器?”
仆役想起管家的话,忙说,“哦,其实不该这么叫。大人已经再三嘱咐过我们了,应该称呼它为‘幻象’,不过我们之前叫惯了,有时还是顺口。”
贝拉德微微点头,“其实‘圣器’什么的,也都是个名称。不过教宗的这个圣器,大约比我们平时用的要大些吧,是装什么的?”
仆役表情有点疑惑,“您是问用什么装的?就是个黑核桃木的箱子,大约这么长,这么宽。”
木制?
贝拉德略为惊讶。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这个圣器,看起来不像是个载物么?”
仆役摇头,“是把剑。”
剑!
一把剑,是该怎么传递神恩?贝拉德彻底迷惑了。
“哦,那何以见得它是圣器呢?还是因为教宗这么叫过?”
“啊,教宗有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不知道。不过它肯定是圣器。琼恩跟我说过,他亲眼看见教宗从身体里把这把剑拔出来。”
贝拉德难掩错愕。
这是什么?
一把可以自动收缩的剑,教宗是想用它来伪装神迹么?
贝拉德脑子中飞快转过了异教中曾显示的那些神迹,从发光的胸口拔出剑的“蔷薇新娘”,或是从巨石中拔出来的截钢剑……
不不,教宗并没有在公开场合中演示过这样的场景,还让管家教人称之为“幻象”。
这是说明,这把剑只是Jing神力作用下的幻象?或是摸到这把剑的人将看到幻象?
“另有一种圣器,是真正由真神赐到人间的。”
贝拉德记起马里福克斯的话。
难道这个传言,并不仅仅是空xue来风?真神真的有沟通的媒介,而这把媒介,此时就在教宗手中。
他心chao起伏,试探着问。
“这把剑,平时就放在教宗的房间里?”
“是,就在剑架上。”
贝拉德脑子飞快地转起来,话语更加亲切。
“你是一个人在威尔勒么?家里还有亲戚没?”
趁着教宗前往教区的空档,将圣器拿出圣庇护教堂,只要一小会儿,给红衣主教看一下而已,不超过一刻钟,就可以得到做仆役一百年也挣不到的报酬。
年轻的仆役心中微微动摇了。
第二日,阿德罗斯前往格利泽星系布道。
这是一个包含黄色恒星和红矮星的多星系统,行星轨迹接近长椭圆,此时正运行到恒星附近,日间气温十分炎热。
阿德罗斯戴着沉重的法冠,身上的法衣也重量不菲,只在穿越门的短时间下了次车,便已汗流浃背。
主教将他迎到觐见室,他只觉得心头微跳,双腿间的珍珠也灼热不已,不知怎么总有大祸降临的预感,原本安排的行程便都强行缩短。
阿德罗斯的车一穿过门,便意识到出了事。
两个仆役慌慌张张地从他的车前跑过,这是他入住圣庇护教堂十多年,从来未见过的景象。
阿德罗斯反倒沉下气来,踏进祈祷室外的休息室,摘下法冠,伸手让伺候的人脱去法衣,管家已匆匆赶到外边。
“什么事?”
“是幻象——”
管家刚说完一个字,便只觉得铺天盖地的Jing神压力从上压来,身不由己地跪倒。
他身后的仆役Jing神力远不如他,只沾了一个边儿便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地跟着跪了下来。
管家竭尽全力地发出声音,拣最重要的信息说。
“找回来了。是琼恩,他把幻象插入体内,受了重伤。”
说到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头磕在了地上,额头上滴下了豆大的汗珠,背上的衣裳瞬间shi透。
阿德罗斯稍微收敛了一下散发出的可怕气息,若